“時謙…”時宜咀嚼著這個名字,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自己森白的指腹。
“為他做事,他還不配。”時宜淡淡的冷哼,捏緊了手中的高腳杯,“現在的我,隻為自己。”
他要成為比時謙還恐怖的存在,他要淩駕於曾經所有欺辱過自己的人之上,成為他們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哪怕是惡,也絕不回頭。
時綏對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堪堪擠出一抹微笑,“二哥,你能不能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與虎謀皮,自古以來就沒有好下場。
“…我可以帶你離開的二哥,我會很努力的,你相信我。”越說,時綏越是委屈,他無助的像個孩子,隻想在大人麵前證明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時宜背影冷漠,沒有任何回應,
良久,他冷漠道,
“你得離那小孩遠點,這場棋局裏,時謙不會讓他活命。”
他查過了,顧生歡隻是時謙順水推舟,推到時綏身邊的,至於背後有什麼更深的陰謀,他不感興趣。
他隻知道,屆時時謙一定會殺死顧生歡,抹除顧生歡存在的一切痕跡。
為的就是向時綏證明,沒有人能逃出他的掌控。
哪怕是偶然事件裏一名路人,他時謙也可以安排好他的一切,包括生死。
欣賞棋盤上的棋子一步步走完他設定的棋局,這就是他最大的成就。
時綏當然知道這些,但是他真正在乎的是時宜的想法。
“那二哥呢,也會讓他死嗎···\"
“我隻想讓你活。”
“即便是涉及無辜之人的性命,也無所謂嗎?”
“他們的命,哪有你的重要。”
“……”時綏長舒一口氣,“最後一個問題,你和易雙池是什麼關係。”
“…這酒很好喝,要不要來一口?”時宜舉起酒杯晃了晃,有意無意的逃避著這個問題。
他隻知道,時謙慣用的伎倆,從擁有到失去,那滋味,時綏承受不起,長痛不如短痛,此刻抽身離開是最好的抉擇。
時綏抿唇不語,二哥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指甲深深嵌入肉裏,他看向時宜的目光依舊執著。
時綏淡淡啟唇,“二哥,謝謝你,還有……
對不起。”
他深深鞠下一躬,淚水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風箏,接連不斷的砸向地毯。
全世界他以為他就隻有二哥了···
時綏閉上眼,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睜開眼的那一瞬,他迫使自己直起了身,邁著淩亂的步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就在時綏離開大堂的刹那,時宜倏地一下站起身,
腳步剛邁出半步,就僵硬著退了回來,
他慢慢鬆開緊握的手,有些好笑的搖了兩下頭,
再次坐回座椅,端起麵前的紅酒,又恢複了他矜貴儒雅的做派。
金燦燦的燈光下,時宜麵色慘白,兩條眉毛透著不正常的白,
結合他本人的氣氛,像是凍結的冰霜。
潔白的睫毛漸漸垂落,掩蓋了他所有不該有的情緒。
他盯著酒水中自己的倒影,內心掀不起任何漣漪,自言自語的嗤笑兩聲,“這個鬼樣子,還是別被他看見的好。”
“時先生。”屬下敲了敲門。
時宜擺手讓人進來,示意人開始彙報工作。
“這裏是停屍房的監控記錄,它所拍到的畫麵很奇怪,就像是…”
他略微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就像是算好了時間,故意針對時綏少爺。”
因為整個監控的內容就隻有時綏和顧生歡躲到角落,然後黑屏,再然後王老漢屍體被毀壞,二人偷偷離開。
偏偏又沒有任何剪輯痕跡,這就很匪夷所思。
時宜疲憊的揉了一下眉心,“我知道了,先想辦法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