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聲響起,一個剃著寸頭,長相帥氣凜然的男人走進病房。
算算日子,顧生歡在醫院已經躺了半月有餘。
腳步穩健有力,一身浩然正氣,他知道這是顧七安來了。
深秋落幕,初冬已至。
顧七安放下保溫桶,帶起一陣涼意,他熱絡地搓搓手,
原地跺了兩下腳,“小歡,餓了沒。”
顧生歡笑著搖頭,看著人往掌心裏哈著熱氣。
顧七安挑眉,把手放到顧生歡嘴邊,蠻橫無理的要求,“吹吹。”
現如今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到了兄損弟懟的地步,
顧生歡毫嫌棄的撇撇嘴,剛深吸一口氣低下頭,顧七安突然就攤開了手掌,
顧生歡意外的發現在他哥的掌心裏,正安安靜靜的躺著兩顆糖果。
顧七安調笑,揚了揚手,“呐顧小朋友,請吃糖。”
顧生歡眼神有些逃避,“哥,我已經成年了。”
顧七安邊拆糖紙邊說,“你就算成仙了我也是你哥。”
再說了,哪條法律規定成年以後不許吃糖了?
他將剝好的糖遞到顧生歡嘴邊,顧生歡猶豫了一小下,張口含住。
蜜意綻放在口腔,味蕾跟著雀躍,顧生歡饜足的眯了眯眼。
“甜嗎?”
顧七安期盼的問。
“很甜。”
顧生歡笑得比糖還甜蜜。
沉香縈繞,雕欄木閣裏茶香四溢,一縷白煙乘空而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時綏目光垂落在界限分明的棋盤上,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依稀記得那天是時謙的妻子曉薇臨盆的日子,
陽光燦爛,萬裏無雲,怎麼看都是好兆頭。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一輛違規駕駛的大貨車與時謙駕駛的私家車正麵相撞,貨車司機當場殞命,夫妻二人身受重傷。
曉薇失血過多陷入昏迷,手機報廢,往來車輛無一人施以援手,現在想想,時謙真的是恨透了這個世界。
一便衣男子從護欄一躍而下,腳尖踩地輕如鴻毛。
時謙心底瞬間燃起了希望,他兩步上前攔住男人上車的動作,
語氣焦急,“我妻子就要生了。”他頻頻回頭看向曉薇,“幫幫我們。”
男人是一名緝毒警察,為了此次抓捕活動,他潛伏在暗線十年之久的戰友,剛剛光榮犧牲了。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時謙,“對不起。”態度生硬,語氣冰冷。
當然,這隻是從時謙的角度來看。
抓捕毒梟,在槍林彈雨以命碰命,其中危險不用多言,更別說他載人去醫院,後續被報複起來的話…
所以男人認為,跟他在一起隻會更危險。
男人冷酷無情的揚長而去,誰又知,在驚心動魄的飆車之戰中,他也曾撥通了120急救號碼。
時謙跪地,抱著瀕死的曉薇陷入了更深的絕望,
最後,救護車是來了,但也隻是姍姍來遲罷了。
男人叫顧逆,
以時謙對顧七安和顧生歡的針對程度,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至於時綏,他是時謙收養的,與胎死腹中的幺兒年紀相仿,是養子,亦是他‘取樂’的棄子。
時謙與易雙池必定有數不清的幹係,而時綏,
時謙棋局裏的棄子,用來對付顧逆的兩個兒子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