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婉正在練武場揮竹枝。

她一看就那碗藥,嚇得直往陳品安身後跑:“我不要喝!”

“嘿你個小姑娘,我這就是救你的命!你往陳品安身後躲什麼!”藥佬氣的七竅生煙:“他最近發瘋了,欺負你呢,你不知道?”

“有嗎?”寧雲婉站在陳品安身後,隻露出半張臉,絞盡腦汁地想,“沒有吧。”

“你的肚子!”藥佬險些當場駕鶴:“我千叮嚀萬囑咐,你年歲小,經不得孕事!就算現在有了劍骨,不是之前那把弱骨頭,也不能亂折騰啊!”

練功突然被打斷,陳品安本就沒個好臉色。此時突然被提起如此私密之事,陳品安的目光更冷了,手更是按在了龍軒上。

“我不是一意孤行,蓄意傷人的人。”陳品安置氣時音色格外清冷,“您誤會了。”

藥佬比劃了下大肚子的動作:“事實擺在這,仙尊您還要偷天換日不成?”

“我……”陳品安一時語塞,卻聽得寧雲婉哦了一聲。

“肚子?對,我肚子是難受,是仙尊弄的。”寧雲婉眨了眨眼,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小聲說:“不過那藥湯是仙尊親手熬的,我的確不該浪費,喝撐了是我自己不中用。”

陳品安眼中的冷意迅速褪去。

他伸手摸了摸寧雲婉的臉,不敢看她臉上那股靦腆的笑意。

原來她都知道。

腦袋果然是很聰明。

藥佬看著眼前忽然親密無間的師徒,感覺這時候應該叫夫妻更合適。

“原來是將一整盅藥湯全喝了?”藥佬這才明白過來,看陳品安的眼神很是無奈:“倒是老朽忘記交代仙尊了,那藥湯雖好,但也需循序漸進,一日分三次進服。若一次進服整盅,恐怕收效甚微,反引積食。”

“沒事,她沒喝一整盅。”陳品安說。

藥佬點了點頭,幹脆將手裏的藥撒了,輕聲念:“那就好,看來是睡久了餓傻了,一時吃得多,也不是大事。”

陳品安又說:“是一整鍋,我給她熬了一整鍋湯藥。”

“……”藥佬張口無言,許久許久,心裏想的是那些天材地寶,悲鳴:“仙尊,您別發瘋了,行嗎?!”

“我沒瘋。”陳品安撫摸寧雲婉發頂的動作不停,被如此逾越了也不惱,隻是說:“我感覺現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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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功是個吃苦的差事。中午之後,寧雲婉揮舞翠竹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偷偷看陳品安,心想仙尊到底是真發瘋,還是假發瘋。

的確,自從去了興安山,寧雲婉就覺得陳品安有點怪怪的。

她說不出來具體是哪怪,可能是叫陳品安的時候叫的更順口了,他應的也更自在了,讓寧雲婉有些受寵若驚的不適應。

寧雲婉怎麼想,都想不出在興安山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

可要說陳品安沒瘋,他把劍骨剖了不說,此時此刻,還立在她身邊,和她一起從頭練功。

陳品安給的解釋是他沒了劍骨,需要重新適應,再說練功的事從來沒有多餘一說。

但寧雲婉怎麼想,怎麼覺得堂堂仙尊不應該是這樣練功的。

“怎麼開小差了?”陳品安停下揮劍的手,看向寧雲婉說:“累了?”

“有一點……”寧雲婉揉了揉自己的右臂:“好像是劍骨不太熟悉,有些奇怪。會不會是不適應啊?”

寧雲婉緊張道:“我聽楊長老說劍骨也會挑人的,說不定長著長著就長歪了?”

“不會,你那隻是手酸了,不是劍骨的事。”

“可是我從來沒這種感覺……”

陳品安幹脆讓她休息一會兒,抓起右胳膊給她慢慢揉。

他揉著揉著,將手按在了她的胸口處。

“唔?”寧雲婉有些迷糊:“仙尊?不練了嗎?難道劍骨真長歪了?”

“胡思亂想什麼,你劍骨沒有長歪。”陳品安輕點了下她的胸口:“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