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霜州城郊。
白可以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在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臉,雖然不怎麼疼,但頻率很快,劈裏啪啦的。
又一個巴掌落下來之前,白可以憑著逐漸清明的意識和本能一把將其抓住,然後帶著滿肚子的怨氣,憤怒地睜開了眼。
結果,看到三四個穿著古裝的熊孩子,大概都在六七歲左右,正圍成一圈蹲在自己身旁。
被白可以抓著手的是一個小胖子男孩,此刻正瞪著兩個大眼睛開心地看著白可以:“姐姐,你終於醒啦!”
白可以鬆開小胖子的小肉手,朝他點了點頭示意,頭有點痛。
“姐姐,你在此處都躺了許久了,”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紮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托著腮認真地問道,“你家在何處呀?”
“我家……嘶!”剛一開口,白可以就覺得整個腦袋像是被人狠狠踢過幾腳一樣,從太陽穴到天靈蓋,都在隱隱刺痛。
白可以扶著牆慢慢站起來,一邊雙手握拳,輕輕敲打著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一邊小聲嘟囔著:“我剛才不是在機場被人擠暈倒了嗎?怎麼到這裏了?”
然後,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趕緊看向四周。
一條長長的、窄窄的小巷子,除了幾個圍在身旁的小孩子和巷子兩側的高牆,其他什麼都沒有。
白可以無暇顧及周圍環境的怪異,甚至顧不上檢查自己的妝容和衣著,就一把抓住小胖子,雙手緊緊按在他的肩膀上:“有沒有看到我的相機?相機在哪裏?”
“相……機?相機是何物啊?”小胖子被按得一愣一愣。
白可以聽到回答,心頓時涼了一半,立馬放開小胖子,撒開腿就在巷子裏跑了起來。
“愛豆!我的愛豆!”白可以邊跑邊淚奔,相機裏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穿越人山人海排了大半天的隊拍到的愛豆機場照啊!
更別提相機加上鏡頭,好幾萬塊錢呢!
整條巷子從東到西,再從西到東,白可以來回跑了兩遍,空空如也,別說相機,就連一片落葉都不曾看見。
白可以悵然若失地斜靠在巷尾的高牆邊,這下,心徹底涼涼了。
看到她沒事,甚至跑得還挺快,剛才叫醒她的幾個小孩子嘻嘻哈哈地從她身邊玩鬧著走開了。
白可以此刻心如死灰,完全沒有心思理會他們,眼瞅著掉在自己腳邊一小盒胭脂,也懶得叫住他們了。
孩子們離開後,本就空曠的巷子更安靜了。
白可以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靠著牆,開始複盤著在暈倒前發生的一切。
任她想破腦袋,真正能回憶起來的也隻有幾個零星的片段,人聲鼎沸的機場出站口通道,推推嚷嚷的擁擠人群和尖叫聲,愛豆匆匆離去的背影,以及相機裏最後一張照片的定格——
畫麵裏幾乎占滿全幅的人像都是虛焦模糊的,唯獨站在中心位置側著大半張臉看向鏡頭的人,清晰又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