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是什麼感覺?(1 / 2)

淩晨三點,熊妝裝趴在實驗室外的欄杆上,內心湧出一個聲音:“如果我現在從這裏跳下去,是不是明天早上才有人發現我,這個點可能還有人在通宵達旦吧!”她看了看對麵的祠廟,還有紅色的燈光閃亮。她發了一會兒呆,又回到實驗室穿上實驗服繼續做實驗了。

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做最後的掙紮,她受不了一點壓力,她不知道未來人生該何去何從。她再次來到走廊上,恐高的她往下探了探頭,活是不想活了,死又不敢死。實驗室的白熾燈光,仿佛黑夜裏長出雙手的一雙可怕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視著她。她轉過身看著實驗室,盯著電泳槽又背過身凝視下方,為什麼那個掛科的本科生會想不開上吊自殺呢!

曾經想到這個事害怕的她替本科生惋惜的她,如今站在黑夜裏理解了那個結束生命的本科生,真想死的時候鬼都不怕了。

她搬來實驗室前放著的椅子站了上去吹著對麵祠廟吹來的涼風,她想了想從小到大永遠支持她的奶奶,給她鼓勵與壓力的媽媽,還有關心她的妹妹。她又從椅子上跳下來:“如果我死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她打開手機翹著二郎腿,開始編輯備忘錄,想了半天不知從何說起,她還沒讓奶奶過上舒適的生活,她還沒賺到人生的第一桶大金,就因為獎學金答辯隻拿了2000塊錢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好像並不值當。

她放下翹著的腿,脫掉實驗服,將實驗服掛在牆上,關掉實驗室的燈,下了樓。

“要不別念了!”腦海一直出現一個聲音。“別念了,去北漂吧,去追逐自己的夢想,一年而已,都還來得及。不喜歡的事情為什麼要強求呢!”

除了在爺爺的葬禮上,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傷心過,如果這是成年人成長一定要經曆的,她寧願不要成長,可是兒時的她也不是沒有過想死的念頭。她曾經在微博上寫了這樣一篇文章:

安諳坐在山包上背誦今天剛學的詩《山的那邊》,“小時候,我常伏在窗口癡想——山那邊是什麼呢?媽媽給我說過:海!”,背到這裏,安諳望著遠處重巒疊障的山峰出了神,她心想“山的那邊也有媽嗎?”。

天色漸漸暗下來,坐落在山上的小屋升起嫋嫋炊煙,粉紅色的桃花、白色的梨花與李子花、黃色的油菜花點綴在山間的田野上,山底下的小河潺潺流淌在兩山的峽穀盡頭若隱若現,天上烏雲密布找不到一顆星星。辣條的香味將沉迷於幻想之中的安諳喚醒。

“每次都是嫩個(這樣),我kei(重慶方言,去的意思)買辣條,你說你不吃滴哈,囊個看到某些人帶(在)流口水哎?”

“妹兒對我最好了!下次我陪你去嘛!”

安嫣白了安諳一眼,遞給她辣條跑在她前麵還大喊:“鬼來噠!鬼來噠!”嚇得安諳直哭。回到家中,奶奶問怎麼回事,安諳跟奶奶告狀安嫣嚇她。奶奶安慰好安諳說了幾句安嫣,就去廚房炕土豆了。

這時堂屋裏的電話響了,奶奶在廚房大喊:“嫣娃子,尅接電話!”

“喂?”安嫣飛快跑到電話前,拿起電話又放下電話轉身對安諳說:“你媽打電話了!”

“也是你媽!”

“才不是我媽呢!”

“喂!媽!我給你講我們語文老師當著全班的同學念我寫的作文了,我現在是我們班的紀律委員,我自己舉手當的,下午放學老師還把我們三個留下來給老師改作業,我作業在學校的時候就寫完了……”安諳一個勁兒的跟她媽媽分享學校裏發生的那點兒破事兒!講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

安嫣打開旁邊的彩色電視,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安諳把電話遞給安嫣,“媽喊你接電話!”

“滾!不接,莫打擾我看電視!”

“她不接,奶奶接電話,是媽打滴!”

安諳把電話遞給奶奶,跟妹妹一起看起了電視。

“《喜羊羊與灰太狼》不好看,我們看《快樂大本營》嘛!一周就嫩個一次?妹兒你最好了!”

“我想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安嫣把遙控器拿在手上!

“奶奶,妹兒不讓我看電視!”

奶奶轉過身,“哎呀!吵模擬吵!把遙控器給姐姐!”

安諳露出得知的表情將電視節目調到湖南衛視,心滿意足的看完《快樂大本營》,安嫣跑到床上一個勁兒蹦躂,奶奶接完電話轉身給安嫣一頓吼,安嫣不聽奶奶的話還是一個勁兒的蹦躂,奶奶跑到廚房薅了一根木材,凶狠狠的對著安嫣:“還蹦不蹦?”安嫣立刻躺下蓋住被子,奶奶打了被子兩下後,走去廚房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