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是什麼感覺?(2 / 2)

《快樂大本營》看到一半,窗外風聲四起,黃豆大點的雨打在老舊的玻璃窗上,安諳的笑聲隨著窗外的電閃雷鳴瞬間停止,屋子裏突然暗了下來,停電了!

奶奶正端著炕土豆,屋外傳來敲門聲與“大孫女兒,小孫女兒,開哈兒門!。”

“爺爺回來了!”安嫣從被子裏爬出來,摸黑到堂屋門口給爺爺開門!

“爺爺,有糖沒有?”

全身濕透的爺爺打著老式的銀色電筒從兜裏抓出一把牛奶糖給安嫣!

奶奶臭著臉放下盤子:“曉得出門,傘都不帶一個,快點兒把衣服換了吃飯!”搶過爺爺的電筒穿過堂屋到灶屋添飯:“暗娃子,從電視抽屜下麵拿出來幾根蠟燭”又繼續對爺爺說:“搞快點兒換完,拿個兩個盆跟桶去接水,曉得你上回補的個模擬名堂!虧得用了嫩個多瓦,堂屋裏麵還是漏雨!”

爺爺傻乎乎笑著,照著奶奶的吩咐換好衣服,接好漏,坐下來吃炕洋芋。

“哎喲,這是模擬?內個洋芋黑黢黢的,好苦呀!看你奶奶煮的飯哦!都炕胡噠!”奶奶怒目圓睜的看著爺爺。

安嫣把手電筒往爺爺的碗裏一照,捧腹大笑!“爺爺,你碗裏的是偷油婆(蟑螂),哈哈哈哈哈”

安諳也跟著笑了出來,滿臉憤怒的奶奶噗嗤一聲沒忍住:“個人不長眼睛夾到蟲了,在這兒說別個弄飯不好吃!真滴是哈(傻)的日開水!”

夜晚在雨聲、電閃雷鳴聲、風聲以及一家人的笑聲中悄然流逝了。從年前到年末,安諳度過了很多個這樣的夜晚。

有天安嫣跟安諳跑進家,看見一個中年女子坐在灶門口燒火,奶奶問:“看這是誰回來了?”

安諳想了半天不敢確定,安嫣在旁邊說:“哈戳戳滴,這是你媽!”安諳反應過來立馬湊到王子英跟前,安嫣則跑到堂屋去翻王子英的包,看包裏有些什麼稀奇玩意兒!安諳二伯端來一缽湯圓,進屋就看到了王子英“嗨呀,子英嘛!好久到屋滴?”

“二嬸,我剛弄(到),看嘛,弄得你端些湯圓過來,我帶了點兒節半(禮物)一些水果糖拿給雪梅她們吃嘛!莫嫌棄就好了!”

“那囊個得嘛!子英枚,都是講禮哦硬是,下次回來帶個人就行了嘛,帶模擬節半嘛!搞嫩個客氣!”

王子英、奶奶、安諳二伯嘮起了家常,安諳躲到另一邊去,順便看看自己有沒有禮物。

年假七天過得很快,媽媽天還沒亮偷偷地起了床對安諳說:“安諳,你跟妹妹兩個在屋裏要懂事,要聽爺爺奶奶的話!”

安諳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問媽媽:“山的那邊還是山嗎?”

媽媽給出了那首詩的答案:“山的那邊有海,等你們長大了就能去看海!”

安諳說:“媽媽放心吧,我長大後一定帶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跟妹妹去看海,還有上次沒認出你來是因為上次我把幺姨奶奶認成了媽媽,所以我害怕我又認錯了,現在我知道你是我媽媽了!你在外麵也不要太想我們哦,我知道賺錢很辛苦的,等我們大了,你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啦!這是給你的信!”

十幾年後安諳24歲,劉同38歲,安諳一個人站在海邊,在穿越個無數山川河流後,她終於走到了山的那邊,這時她才發現海遠沒有曾經想象的那麼美好,麵對海浪的洶湧,她似乎還有些害怕,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海水衝到大海裏。

安諳是熊妝裝的筆名,其實有一年過年媽媽在外地打工,她坐在山包上等了好久,奶奶叫她回去吃飯,她不聽跟奶奶強起來,奶奶拿起身邊的條子往下打了下去。她一氣之下躲進了衣櫃裏,寫了要去死的紙條。

她想用死去宣泄心中的不滿,可是死隻能讓她愛的人更傷心,對於不愛她的人,死並不能挽回什麼,唯一解救自己的辦法隻有往前走。

就像那些她討厭的人,她討厭三五幾人成群結隊在背地裏說三道四,如果她死了,那些人更會把她死的這件事情描述的天花亂墜。好死不如賴活著,就活著吧,強硬的活著,跟那個性格懦弱不懂得反擊的自己說聲再見。

熊妝裝這麼想著打開宿舍的大門往床上一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