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巷尾染上水色,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片片殘跡,顯眼極了,空氣中傳來一陣陣惡臭的氣息,朱柿有些厭惡的沾了一些放在鼻尖下。
呼吸中都是刺鼻的水腥氣,以及翻江倒海肉類腐爛的味。
幾乎同時,一陣童謠隨著幽靈般尖叫,從四方傳出來,那尖銳的聲音和陳識亦腦子裏叫囂的驚人的相似,唱的耳朵裏帶著輕微刺痛。
這種程度對付凡人尚可,對修仙的著實沒有什麼殺傷力,朱柿不置可否的擦拭著指尖的異味,雲淡風輕的樣子冷靜的如同沒聽到一樣。
“水蛇水蛇成雙入,噥家小孩夜莫出……水蛇水蛇成雙入……”
咒語一般的話一直不停重複,從遠到近,聲音越發擾人心緒,刺破耳膜的尖叫也時不時響起,刺的朱柿心頭怪是煩躁。
“噥家小孩夜莫出,夜莫出——”
話到盡頭就是兵戎相向,聲音回蕩著空氣裏越傳越遠,遠到聽不著的程度,一道破空呼嘯的水聲橫空砸下。
朱柿丟下擦完手的方帕,腳點地翻身輕盈躍上屋頂,地麵水色消去,留下一把染著青苔痕的破舊斧頭,整個斧頭幾乎全部狠狠沒進地麵,斧柄處隱隱看得到那剛才擦手帕子一角。
“小娘子,你要去哪裏?”扭捏的話裏帶著嘲笑和不屑。
那妖以一種怪異的弧度扭動身子,從暗巷裏朝著朱柿走了過來,窈窕是身姿勾魂的觸摸著勁肩,一扶一勾下,衣服溜肩的往下滑去,她挑了個媚眼露出魅惑的笑意。
看仔細麵前的人,笑著的嘴裏說出的話嗔著幽怨,“真是可惜呢,枉費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說完又有一搭沒一搭的勾拉著一字肩,生怕衣服掉不下去似的。
朱柿實在不想搭理這蛇妖,前幾世遇見過,老熟人了,女蛇動起來旁邊定然是還有個男的,她現在有些擔心陳識亦。
躍了幾個房頂想回去看一眼才放心,蛇妖不依不饒緊隨其後,朱柿停下,那蛇風一般閃過攔在前頭。
朱柿眼裏起了殺意,這是上趕著送?這一世她本意不想殺它的。
蛇妖踱著步子衣服掉了半臂,含情脈脈眼角憂愁的蹙起,勾著聲線好生委屈,“你可別跑呀,讓奴家好生瞧瞧呢!”
朱柿皺著眉,“你沒瞧出來我也是女的?這招管用不?”
蛇妖被噎了一口,撒氣的一把將滑落衣服扯回肩膀,眼神裏帶著控訴的幽怨,“不懂風情,姐姐這是在教你做人,除了那臉過得去就你那要什麼沒什麼的身段,誰看得上?下輩子記得照著姐姐模子長,這輩子你的臉姐姐先幫你用了。”
朱柿愣了愣,原來是看上她的臉了。
有一張好看的模子又有什麼用,再來多少次她師兄還是不會喜歡。
那蛇妖越走越近,眼裏瞳孔像花一樣綻放,一圈一圈旋轉著蠱惑著人的心智,“好妹妹不疼的,姐姐瞧你眼熟得很,待會姐姐下手溫柔點。”
“這張臉,你用不了,希望這一世你的身手像你嘴巴一樣硬氣。”朱柿語氣生硬起來,寡淡的瞧著她。
那蛇眼中閃著怒意,“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讓你看著被一塊一塊嚼碎了吃。”
掌風急厲,朱柿麵上碎發往後倒。
朱柿冷笑,手下隨意卷起地板上一小截枯枝,擦著她伸過來的利爪,往前一頓手腕後倒折斷尾部半截,在翻身之際尾部半截樹枝插入蛇妖掌心。
蛇妖陡然瞪大眼睛,盯著手背突出斷裂的白骨,眸子裏盡是茫然,骨頭下撐著的半截枯枝撐不住啪嗒斷開,混著鮮血掉落地麵。
這場單方麵廝殺,她不想過多浪費時間。
朱柿居高臨下睥睨著蛇妖,覆手十指緊扣指尖來回翻動,手心大小陣法聚集著指尖,而後兩手左右向後拉,陣法愈發大,末了懸空頂在蛇妖頭上。
霎時它周遭肉眼可見的籠罩一圈白色熒光,五指攤開五道符籙從她指尖探入陣眼,將蛇妖禁錮在陣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