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魁梧正是剛剛那男子,他眉眼緊蹙,周身凜著寒氣,風撩過的時候身形陡然一轉,哪裏還有什麼壯漢,是個冷俏的少年郎。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那人也沒再來過,許是也來過,隻是她沒瞧見罷了。
臨近月底,慕歆身子愈發虛弱,有時睡意來了就是一天,有時又在屋子裏抱著一幅畫呆呆坐著,誰來也不搭理,到後頭林少禹也極少出門,每天都在院子裏看著賬目,陪著她。
“歆歆,去院子裏曬會太陽好不好?”林少禹看著趴在窗戶邊的人,滿心憂愁。
她幕歆盯著院子裏坐在秋千下閉眼休憩的朱柿,木訥搖搖頭,“哥哥,光讓歆歆痛。”
林少禹心疼道,“好好,不出去,想吃點什麼嗎?”
慕歆還是搖晃著頭,現在的她什麼也吃不下了,吃什麼都惡心要緊,每次犯惡的樣子催命般好像要把肚子裏什麼東西吐出來。
她側過身,愁苦指著肚子,“哥哥,它在動。”
林少禹伸過手撫摸上那軟軟肚皮,皮肉下時不時有什麼在動彈,他將手死死攥緊,最近幾個月幕歆的狀態越發詭異,之前可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看著慕歆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的不成樣。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林少禹輕輕把她攏在懷裏,脆弱的人像瓷娃娃一樣一摔就要碎,“不怕不怕,哥哥想辦法,歆歆馬上就能好了,你又可以去院子裏抓蝴蝶,等你好了哥哥帶你去院子外麵,去大街,去看高山河流,去歆歆想去的任何地方。”
慕歆在他勾勒的美夢裏沉沉睡去,肚子裏那東西在她熟睡後也漸漸消停了,林少禹摸著手心下的肚皮眼裏閃過一抹狠厲。
他的慕歆就要好了,那個人說過的,會好的。
“來福,去準備一下東西,就今晚吧!”
赤霄站在林少禹旁,眼神掃向窗外不知何時端莊坐著的朱柿,兩人對視一眼,心裏跟明鏡似的,沒待多久林少禹就和另一個人走了,赤霄尾隨其後。
目送完,朱柿緩步走進屋裏。
雖在這府邸停留許久,幕歆的屋室她還是第一次進,比起整個府邸大手筆的裝飾,這裏說不上多要好,沒幾個值錢的,都是些小孩子嘻鬧不起眼的玩意,大概也隻有幕歆將它當作白寶屋,每一樣都視為藏品。
錯落有致,應有盡有。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疼幕歆。
一張屏風隔開,旁邊是個書房,裏麵隻放了筆墨和滿牆壁的畫卷,地麵散落七七八八沒有塗鴉完的作品。
畫工拙劣,但不難分辨,滿屋無一不是畫的蝴蝶。
朱柿心弦撥動,就算失憶了幕歆還是裝著那隻妖的,“可惜,它什麼都弄錯了,人錯了,事錯了,連堅持都是錯的。”
許是朱柿身上帶著的修士氣味,一靠近幕歆肚子裏那個邪物又開始躁動,亂拱著啃食著她的五髒六腑,慕歆疼的滿頭密汗,醒不來又睡得極不安穩。朱柿輸了一道靈力,沒起作用,給她服了一顆丹藥後才平緩下來,她還不清楚幕歆肚子裏的是什麼,也隻能暫時性壓製住那東西。
“抱歉,我不能救你。”她救不了,也不能救。
朱柿看了眼歎了口氣,緩步走了出去。
天門移位,命數,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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