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歪著頭往前，湊到朱柿耳邊笑的猥瑣，“假正經，你怕是別有意圖吧？我猜猜，是因為那兩個長得一樣人麼？道長，你的好奇心也不小嘛！”
朱柿屈指彈開湊近的頭，“不！許！說！”
確實，她是想知道那個故事的。
四個人之間絞不清的絲線，裏麵的故事除了他們自己，誰也勘不破。
然而，任何事都命定的往著遺憾的方向發展，饒是怎麼都扳不回正軌，逃脫不了已寫好的宿命。
院子裏淌著一條血路，盡頭便是慕歆，旁邊還跪著一個魁梧的男子。
是他！
上次在院裏出現的人，看動作似乎是在查看。
林少禹逃似的衝過去撲在不動的人身上，顫抖的手輕輕勾著臉上的輪廓，嘴角哽咽蹭了蹭她的秀發，輕柔將她用盡力氣揉進骨子裏，近似哀嚎大哭起來。
“歆歆——”
慕歆肚子被刨開一個大窟窿，黑血不止往外溢出，她空洞的蹬著眼手指虛弱的拽著林少禹衣裳，啟唇一大口血沫嗆出。
“歆歆不說話，林哥哥帶你去找大夫，沒事的……沒事……明天哥哥就帶你去市集玩……”
“哥…哥，不…哭哦，歆歆想睡覺……”又看著朱柿，極力扯出一抹笑永遠定格在那瞬間，就這麼靜靜睡了去。
“歆歆不睡，你別睡……”
空曠的院，除去蟲鳴隻剩下林少禹一個人的嘶吼。
赤霄指尖在朱柿臉上一滑，竟抹出一滴淚。
“怎麼了？”
朱柿搖頭，“沒事。”
其實她本可以救幕歆的，隻是朱柿選擇了犧牲她，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隻是有點難受，替幕歆難受。
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拋下過往觀念學會與旁人共情了？是下山後，還是刻在骨子裏的？
她習慣重複時光待在大衍宗，曾狂妄將凡人存在用來計量亙古變幻的時間，幾萬年的時間裏習慣別人漠視自己，也學會冷眼旁觀別人，若不是這次劇情偏差她會如同之前世界，至死也難去塵世幾次。
走在煙火裏，終將被煙火熏滿身。
大個子男子往後站站，留給林少禹空間，對著朱柿道：“晚了一步，肚子是叫人生刨開的，不知道是個什麼邪祟吃的腸子內髒一樣都不剩，空肚裏裹了一層粘液，黑乎乎的。”
“不過看樣子是在房間裏就被取出來了，後來她自己爬出來的。”
朱柿望過去，大個子一身黑色勁裝朝著她靠過來，赤霄不善的瞧著陌生的人，上前護在朱柿前麵。
他提刀立住，沉著臉不屑的掃過赤霄，“她肚子裏的是什麼？”
“那你問錯人了，這事，你得問他！”
朱柿仰頭眺望著那哭的死去活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