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柿坐在床上一夜未動，腦子裏翻騰劃過的除了青時，就是閻野。
清晨陽光照進屋裏，閻野帶著露水特有氣息回到屋裏，發現朱柿仍舊是他去時那個姿勢。
還未走近，朱柿便低聲說道，“不可以。”
又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閻野，不可以。”
聽到這話閻野臉色暗沉，這話他好像在哪聽過。
又碰唇吐出兩字，“可以。”
朱柿跪起來，神色有些著急，“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她偏過頭坐在床上，嘴裏打轉著那句因為我髒了，吐口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句，“因為我會死！”
“？？什麼意思？”
閻野站在原地，他感覺到朱柿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
“和你沒關係的事你別管，你說的，誰也別打聽誰的事，”頓了頓，“出了妖界我想把你記憶封了，行嗎？”
他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稍彎腰，眼裏漆黑的眼裏帶著怒火，“我拿命陪你去取精晶，你叫我別管你？真要不管你，我還能在這裏？明明知道我入魔了大可把我扔下，為什麼還要用那種方式救我？”
“你怎麼知道？”朱柿驚恐，那時候他明明昏迷了。
“是不是不如你的意，你都要把別人記憶封了？”
以前是，現在也是。
“不是！”朱柿扭頭躲掉他的手。
閻野收起手，垂頭目光擒著她，眼底冰涼又帶著幾分焦急，“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會死？”
“就是明麵上的意思，我會死。”
朱柿低著頭下床閻野伸手攔著，她往後躲從側邊繞出去，閻野往前拽腰將人攬入懷中，腰間的手很用力，好似要把她嵌進骨子裏。
“那我保證你不死，就像在天空之鏡，我說到做到。”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救那個人嗎？”
“我知曉！你想救那便救。”他和一個死人爭什麼。
“你知道還……”朱柿掙紮的力道變小了，搖著頭，“不行！你就不怕我害死你嗎？”
他問：“你隻是不想我死嗎？”
她喃喃重複，“不……”
他彎著腰下顎抵在她頸窩，“不要總害怕還沒發生的事，百年後橫豎都要身亡命殞，有一個人陪著，不是更好？”
閻野漸漸鬆開，腰間的力鬆鬆垮垮，明明稍微動就能掙開，朱柿卻抬不起千斤重的腳。
“閻野，那個人，不會是我。”
“隻能是你......”一直都是。
閻野看她背影的目光變得灼熱，眼裏夾雜著難以訴說的溫情。
眉目舒展，語氣也放柔，“睡我房間吧，我出去辦點事，桌上是我才摘的果子，吃完再睡。”
她沒說話，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盯著他。
閻野將人放床上坐著，再慢悠悠走出去，嘴角上揚心情好得不得了。
朱柿久久望著遠去的背影。
好像她剛剛什麼也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
傍晚閻野辦完事回來，屋子裏什麼都沒變，連早上的果子也還在，隻是本該在屋子裏的人，早已不見蹤跡。
她跑了。
他臉色下沉，薄唇抿成一條線，眼尾裏藏著化不開的怒色，緩緩閉眼又睜開，釋然了。
至少沒再封他記憶，長進了。
......
大衍宗。
朱柿回到宗門，先是去報了平安，又在各殿長老處走了一遭，回到無妄峰拖出椅子懶洋洋躺會，旁邊放了一把空的椅子，那是赤霄的。
不一會，少宗主的信函就到了。
屋子裏還是老樣子，一樣也沒添置，見到朱柿雲川笑著起身，“可還順利？”
朱柿道：“有驚無險，隻是師兄的事還需要再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