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那邊候著。
不是朱柿看不到別處，隻是那玄衣男子太顯眼，以他為中心，周圍稀稀疏疏站了不少弟子。
朱柿上前，玄衣男子也上前一步抱拳作揖，“朱師叔。”
滿滿比她先開口，“名瀾？難道要一起去的那個人就是你？”
他咧嘴，露出燦爛的笑，“正是在下！”
“走吧！”
山門人愈發多，她們在聲勢浩蕩的排場下，上了飛行船。
山高水遠，那小孩問什麼也支支吾吾比劃不出個什麼，隻大概知道死人了。性格也有些古怪，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垂著頭，不敢與人交流。
滿滿纏著他問了半天名字，氣的吊了半口氣，也隻得到一個字，遠。
夏與歎氣，拐著她往船裏走去，“滿滿，算了，去了就知道了，你別為難他了。”
那小孩麵色不動，瞟了一眼他們，頭往下低的更深身子往著角落裏縮，孤寂坐在船艙角落。
朱柿坐在船頭漠然看著這些變動，腦子裏突然閃過另一個小孩，那副羸弱枯瘦的身子，比當年識亦還要慘上些許。
名瀾坐在朱柿旁邊，無奈的看著那邊笑著搖頭，“我也問過多次，隻是他怎麼也不肯多表達。”
朱柿平靜的起身，“過去還要一日，他跋山涉水過來也不容易，讓他自己慢慢走出那個坎，不想說就算了，就像夏與說的，總會知道的。”
她走過去蹲在那孩子旁邊，“想出聲說話嗎？”
他慢慢抬起頭，眼神裏是驚訝。
朱柿臉上沒有絲毫變化，沉著一張臉，食指抵上他眉心，輸了一道靈力，“管不了多久，最多半個月，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給她們聽。”
朱柿將那小小一坨抱起，他也沒有掙紮，垂著頭，像隻烏龜一樣將自己藏起來，將人安頓好後才出來。
很奇怪，她滿腦子都是陳識亦小時候樣子，大概是那時候留的遺憾太多了，竟覺得他們幾分相似。
流光易轉，夜間的星空比無妄峰看著更仔細些，光亮分明，劃過的光線掉落在不知名地界。
朱柿身後有動靜。
小孩蹣跚的腳步聲音慢慢靠近，當她以為小孩要過來找她時，那孩子卻在朱柿一尺處坐下，倒在船上蜷縮成一團，睡了過去。
她瞧了瞧沒有開口製止，隨他去吧。
孔明燈。
一盞，兩盞，四，八，十...越來越多。
山下不知誰家大肆手筆，孔明燈一盞接著一盞穿過船身往上飛去，輝映的光線照的船身透亮。
長長影子從她身後往前倒過，投映在地上。
朱柿瞳孔一縮，心裏咯噔咯噔的跳個不停。
身後人沒說話，單站在那裏，朱柿心就提到嗓子眼，五指緊抓著船舷。
他怎麼來了。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先開口。
船裏的人被漫天光照喚醒，高聲交談著走了出來。
滿滿最先見到船頭兩人，息了聲，眼疾手快拉著往前的夏與後撤，又抓了一把搭在旁邊看的名瀾，拖著不明所以的兩人走到暗處。
船艙暗處探出三個頭。
她看著下麵的那個頭頂，問道：“明白了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