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帶著草綠變了色,宗門鋪滿了紅色綢緞,連著上山的道路都妝點了,紅綢花五步一掛高高懸在枝椏,透著這場婚宴的奢雅。
殷滿是十方宗掌門之女,嫁與的又是自家宗內得意門生,這樁喜事,無一不喜。
朱柿他們到時比預計的早一日,她想逛逛,閻野就縱著她,一路駕著馬車到山腳。
遞了玉帖,不多時一個小生便趕到。
“勞道長多等。”
他恭敬有禮,屈指在嘴裏吹響,兩頭靈獸便行至麵前,“夏師兄吩咐過你們是貴客,道長喜靜,這兩天就留宿在天門內院。”
“有勞。”
朱柿翻坐上其中一頭靈獸,到閻野時,那靈獸無論如何都不依,毛發豎立,哆嗦著身子鬧騰著。
那小生臉帶尬色,“實在對不住,也不知道今日它是怎麼了,驚擾到客人,我這就重新安排一頭靈獸。”
“不必麻煩。”朱柿擺手,換一個也是同樣,倒顯得惹人生疑。
它安撫著身下靈獸,暗自給它加了屏蔽的咒術,側身,將手伸出。
閻野搭著麵前玉指翻坐在她身後。
浮雲流動,底下數不清的紅帆如濤聲翻滾,各處都是熱熱鬧鬧,連著大衍宗弟子她也見到不少。
片刻就到了。
行至院門,那小生道:“這間小院是師兄特地為你們分出來的,內院人少,但是規矩眾多,道長若是有事就及時傳喚。”
“多謝。”
院子靜謐,難得的清閑之地,這份特別關照,除了忌憚閻野身份,還帶了幾分防備。
“他在怕我?”
閻野靠在門隙,兩眼透著暗沉,嘴角流轉著笑。
朱柿瞅一眼小生走遠,戳了一下他崩著的臉,“既是護著你,也困著你,這樣也好,免了去前麵走動。”
他將作亂的手握住,“我有那麼可怕?人也怕,妖獸也怕。”
“也不能怨他,他是修士,你是魔修,至於那妖獸…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朱柿抽出手往屋裏去,片刻換上宗門服飾,出來時閻野還在院子裏,背著身,煢煢玉立,雙手背在身後擒了個盒子。
見朱柿過來將手裏盒子遞出去。
玉製盒子浮著淡藍光彩,朱柿碰上邊角那盒子又變了個色,五彩閃熠著流動。
“原來你備了賀禮,早知道就不替你準備另外一份了。”
閻野製止了她收回去的手,捉著她的手將盒子打開,“不是賀禮,給你的。”
淡彩的流光絲線絞的兩朵白山茶排簪,那光線是深海鮫絲特有的材質。
這禮物,貴重了。
“什麼時候準備的?”
“那日花燈節後。”
朱柿撞上他碎光的雙眸,那雙含笑的眼眸就這麼看著,連著她的心也跟著軟了起來。
“簪上。”她將排簪遞給他。
又道:“你在院子裏等我,我將賀禮給滿滿送過去就回。”
“好。”
.......
十方宗裝潢比大衍宗繁複,亭台景致占用的地比修煉的場所還多,裝點過的地方,一片紅豔豔。
長廊上還有人在掛著紅緞,引路的弟子走在前方,迎麵十幾個人端著貢果,朱柿與之擦身而過瞬間手裏多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