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薛孤清潯眸光陰鷙,如千年寒潭一般可以將人給生生吸進去活活冷死。
哼恨,聽說過為盜為匪需要拜山頭的,可他還沒有聽說過為官需要拜山頭的。
找死……
隻見,這竹小春話音剛落,薛孤清潯白皙修長的大手便已經覆在了劍柄之上,下一刻就是利劍出鞘一顆人頭落地。
裴寒酥便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那張大掌上,輕輕拍了拍,安撫了男人暴躁的情緒。
男人出身於軍營,慣會武力鎮壓,手段最是殘暴,若是不服管教者,輕輒傷筋動骨,重輒死於非命。
前世,他便是利用這種鐵血的手腕收服了無戰城縣衙這一群沒組織沒紀律的衙役官差。
以至於大家都畏懼他。
可沒有人真正信服他。
既然重來一次,酥酥希望薛孤大哥能多一些知心朋友,能多一些真心實意追隨他的人。
“好了,此事薛孤大人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裴寒酥對著眾人說道,語意春風,芝蘭玉樹。
竹小春等人忙著剛才那盤牌局,有一個算一個瞬間跑沒了人影。
“喂,哎我說你們倒是為薛孤大人安排一下住處再走啊!”秦歲守高聲喊道奈何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行了秦歲守,縣衙就這麼大,我們自己找吧。”裴寒酥拉著薛孤清潯的手往縣衙後宅走去。
薛孤清潯突然被小丫頭拉著,一顆心又又又不爭氣的小鹿亂撞了起來,老老實實地跟在小丫頭身後,特別的乖巧。
“酥酥,這地方偏僻簡陋,薛孤大哥給你找間客棧住下吧。”一來到後宅,這裏簡直比前衙還要髒亂差。
薛孤清潯知道裴寒酥是被長公主和楚湘王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嬌嬌女,養尊處優,金尊玉貴,對於這種苦她自然是沒吃過的。
他也不忍心讓她跟著自己受苦。
思及此些,薛孤清潯將身上僅剩的二十六兩五貫三錢銀子全部遞到了裴寒酥的手上。
裴寒酥知道薛孤清潯以前是輔國大將軍,俸祿不低,而且皇帝舅舅的賞賜更是汗牛充棟,可他都把錢拿去接濟那些戰亡將士的家屬了,府中除了日常開銷基本上沒有餘錢。
所以這些錢應該是薛孤大哥僅剩的了,不能亂花。
於是裴寒酥將薛孤清潯遞來的銀子又送回了薛孤清潯手上:“薛孤大哥,這裏已經很不錯了,雖然簡陋了一些亂了一些,但是貴在離你辦公的地方近,我們趕緊收拾一下,這裏就是我們的第一個家了。”
第一個家,我們的家?
薛孤清潯怔愣,難以置信。
她說是他們的家。
他沒有聽錯吧。
“秦歲守,你把那邊那些櫃子扶起來。”裴寒酥已經忙碌了起來,曾幾何時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附上了一人。
“酥酥,薛孤大哥一定會對你好的。”看著為自己忙碌的小女人,薛孤清潯心裏歡喜,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不脛而走。
“酥酥知道。”裴寒酥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突然對她說這些,打趣道:
“那薛孤大哥快到一旁休息,這裏有酥酥和秦歲守就可以了。”
“還是我來吧,酥酥先且一旁歇息。”
“讓堂堂輔國大將軍為我灑掃,酥酥何其有幸。”
此時,裴寒酥的心情不錯,聽著薛孤清潯要為她幹活還讓她歇下,難得地笑著打趣。
“如果可以的話,你家薛孤大哥還能為酥酥洗手做羹湯呢。”溫潤如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油嘴滑舌。”裴寒酥被男人蘇的不行。
可薛孤清潯對她越好,裴寒酥心上的愧疚就越濃。
“謝謝薛孤大哥,你為什麼要對酥酥這麼好,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