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裴寒酥在一陣鑽心的疼痛中醒來。
入目便看見薛孤清潯的嘴角溢出鮮血,呈黑紫色,儼然是中毒的症狀,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血色模糊,眼睛也是閉的緊緊地,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那被利箭貫穿的鎖骨鮮血直流,染紅了他們的衣物,他卻始終將她護在心尖尖上。
他們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他被摔的粉身碎骨,而她隻是小腿處受了點擦傷。
“清潯哥哥。”看著支離破碎的他,裴寒酥心疼地都要哭了。
恐懼、遺憾,害怕的思緒一下子席卷心頭。
重生一次自己如果再失去他,那她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裴寒酥思及此些,眼淚就不爭氣的從眼眶流出,越哭越多,直到嚎啕大哭。
又哭了一會兒,裴寒酥這才努力平複了情緒,小手一把抹去了眼角的眼淚。
哭,不能幫她解決任何問題。
當務之急她是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以躲避綠衣殺手,然後給清潯哥哥止血。
再這麼放任下去,清潯哥哥怕是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殞命的。
一咬牙一狠心,裴寒酥向左一個用力,將自己從箭矢裏拔了出來,一瞬間鮮血噴湧而出。
她隱忍著沒有叫出聲,一張小臉卻疼的青筋暴起,汗水瞬間打濕了她的衣衫,化開了黑紫色的血水。
看著那箭矢深深地紮在清潯哥哥的鎖骨上,她的心比身上還要疼,箭頭貫穿了薛孤清潯的骨骼,她根本拔不動更不敢拔。
隻能扯下衣裙一角幫他止住鮮血。
拿著薛孤清潯的佩劍將冒出來的箭頭砍掉。
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裴寒酥拚盡全力,將男人放在背上,一點一點地帶著男人前行著,男人高大的身軀長長的一截拖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跡。
她嬌小的身軀一次又一次的摔倒,胳膊上膝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擦傷,然後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
梅運祁所放迷煙的藥效還沒有過去,裴寒酥每走一步都顯得尤為地艱難
日頭正盛,七月流火,裴寒酥帶著薛孤清潯往叢林深處慢慢前行,小身板像是泡在水裏一樣,又累又渴,可她不能停下腳步。
外麵有可能還有殺手搜山,她隻能背著薛孤清潯先躲起來,然後等著秦歲守他們找來。
曾幾何時,裴寒酥在一處不起眼的荊棘叢裏發現一處廢棄的山洞,洞口不大,已經被雜草遮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裏是一個山洞入口。
裴寒酥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她睫毛微顫,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帶著薛孤清潯去了那個山洞。
將薛孤清潯慢慢放下。
看著薛孤清潯留下的鮮血,裴寒酥沿著來路清理了部分血跡,然後賣力地將洞口用雜草遮住。
這才支撐著小身板晃晃悠悠來到薛孤清潯身邊。
看著男人昏迷不醒,看著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裴寒酥心疼極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
這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了,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清潯哥哥你在這裏等酥酥,酥酥出去看一看那群殺手有沒有找過來。如果他們沒有找過來,酥酥就去縣衙找人救你。”
是酥酥沒用,是酥酥救不了清潯哥哥,酥酥隻能將清潯哥哥放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找人來救清潯哥哥。
盡管男人什麼也聽不見,裴寒酥還是與他有商有量。
正要往外走呢,一雙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一接觸到那瘦小的胳膊,薛孤清潯便感受到了那粘稠的血液,觸及到小丫頭身上的傷痕時,他的心一下子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