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貶庶人,流放邊地(1 / 1)

看到靠在自己胸口的人苦笑,舒澤愣怔片刻,第一次認真審視起自己這個男妃來。

縱然和他一起被關的久了,身形有些狼狽,可背依舊挺直,仍掩不住那份文人的傲骨,就如傲然挺立在凜冽寒風中的梅花那般,比他這個習武,常年在外麵打仗的人還要堅強幾分。

剛才在他攬過賀熙川的肩膀時,能感受的到他的身體很是單薄,甚至有些硌手,握著他的雙手想要給他暖暖時,那雙手的觸感瘦的幾乎是皮包骨頭,青色的筋脈在蒼白的皮膚下蜿蜒暴起,讓人看著有些醜陋難受。

雖然他常年在外麵打仗,就算回來了也未曾踏入過賀熙川房裏半步,更是連一個眼神也吝嗇給予,但賀熙川身體不好他也是知道的,就算之前再不待見他,可礙於是王府正妻的情麵上,這些年來藥也是一直供著他吃的,從沒苛待過,但自從被關進來這裏後,牢裏又沒有藥,也就斷了。

舒澤也沒想到賀熙川會瘦成這樣,心裏突然很難受,將胸口的人摟的更緊了些,又怕摟的太緊了他會難受便又鬆了些力道。

兩個人就這麼無言的靠坐在一起,誰也沒有再說話。

在這裏又熬過了一天,這日,大牢空曠的走廊上隱約傳來了幾聲細碎的腳步聲。忽然,牢房的門打開了,獄卒拿著木棒敲了敲牢房門,滿臉嘲諷道:“嗬!禦王殿下,刑部的張大人和林大人帶人來傳旨了,您和王妃出去接旨吧。”

就這樣,舒澤和賀熙川終於出了那間牢房,這是他們被關進牢裏之後的這段時日裏第一次被放出來看見外麵的天,陽光是那麼溫暖,照在人身上暖暖的,空氣是那麼清新,天也還是那麼藍,舒澤抬頭望了望天,心想還以為再也沒機會看到這麼藍的天了。

“禦王接旨!”這時張大人出聲打斷了舒澤的思緒。

“兒臣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聞聲舒澤和賀熙川跪下聽旨。

“陛下有旨,禦王舒澤,結黨營私,意圖謀反,證據確鑿,著褫奪封號,連同王妃賀熙川一同貶為庶人,即日起,流放西北邊境之地,無詔不得回京。欽此!”

待聽完張大人宣讀的旨意後,舒澤猛然抬起頭,神情迷離恍惚,眼中透露著一絲感傷,似是一時接受不了又似是不相信父皇會對他那麼狠心,嘴裏不斷地呢喃道:“不會的……怎麼會……不會的……”

一旁跪著的賀熙川像是早就料到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神情上也沒什麼反應,臉上更是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搖了搖頭。

當天,舒澤和賀熙川就被押往邊地。

西北邊地路途偏遠,路上更是艱險,需要長途跋涉去往流地,在路上經常吃不飽飯穿不暖衣,時不時還會挨解差毆打也是很正常的事。在流放的過程中,不僅會對罪犯的身體造成傷害,還會給罪犯的精神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而這精神上的傷害是最痛苦最折磨人的刑罰了,因此很多犯人都會在遷移的路上選擇自尋死路,不會苟且偷生。另外還有很大一部分犯人,會因為路途遙遠在中途過量損耗,繼而暴斃。

兩個人都戴著枷鎖,就連手腕和腳腕上也都戴著鎖鏈鐐銬。

“快些走!沒吃飯啊!就你們這磨磨蹭蹭的模樣,什麼時候才能到?”說著押解的解差猛地推了賀熙川一把。

“咳咳咳……”賀熙川被這麼猛然一推趔趄了幾步,險些摔倒。

“喂!你幹嘛推他?賀熙川,你沒事吧?”舒澤冷聲質問解差,擔心的看著賀熙川詢問道。

“怎麼?還當自己是禦王呢?你現在就是個被貶的庶人,一個囚犯還敢跟老子大聲嚷嚷,一條可憐蟲。”解差語帶諷刺的說道。

“你……”舒澤剛想發怒,賀熙川這時咳嗽了兩聲,對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看到賀熙川的動作,舒澤冷靜了下來。拳頭握得咯咯響,指甲嵌入手心,額角上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脹,眼裏滿是憤怒。心中怒道: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賀熙川看著舒澤這副神情,自然也知道他心中的憤怒和憋屈,可他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