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楚梔清給自家司機張叔打電話,讓張叔準備一下來接自己回家。
沒過半小時就接到張叔電話,說遇到了剮蹭,對方司機全責,但一時半會也來不了了。
楚梔清就想給別的司機打電話。
傅奶奶聽說,立刻給傅晏禮打了電話,讓傅晏禮送楚梔清回家。
傅晏禮答應了,倒是楚梔清有些猶豫。
她看得出,傅奶奶是想讓傅晏禮和自己接近接近,一個是心有虧欠的大孫子,一個是自小疼愛的孫女。
可楚梔清確實有些怵傅晏禮。
又不好拒絕,楚梔清最後硬著頭皮上了車,還是那輛黑武士阿斯頓馬丁。
傅晏禮沒敢開太快,怕坐在副駕駛的嬌氣包不舒服。
“你……”楚梔清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玩了會手機還是忍不住開口,開了口又不知道問些什麼。
見楚梔清沒了後續,男人瞥了她一眼,“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包花束?”
算是給了她個台階,楚梔清順勢就下了,“嗯”了一聲。
“小時候不記得幾歲了,大概八九歲。沒錢念書,就跑去打工。但是沒到16歲,沒店肯要我。一個花店老板娘心善,讓我躲在花店後麵包花束。”傅晏禮麵色如常,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等我再大一點,更不會去讀書了。還好我長得高大,屠宰場倒是要我幫工。”傅晏禮輕笑了一聲,毫不掩飾眼底的嘲弄,是對自己的嘲弄,“我殺過的活物,可能比你見過的都多。”
他倒是不藏著掖著。
楚梔清不知道說什麼好。安慰他嗎?可他是傅晏禮啊,他好像也不太需要。楚梔清側著頭,看著男人開車。
“所以啊,小嬌氣包。下次碰見我可要躲遠點。”等紅綠燈的間隙,傅晏禮忽然轉頭俯下身和楚梔清四目相對,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卻是銳利如鷹隼,帶著陰鬱固執。
楚梔清怔住,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傅晏禮。
傅晏禮伸手在楚梔清麵前揮了揮。
怎麼了,被我的臉迷住了?
楚梔清回神,輕微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小時候確實很可憐,但結合傅晏禮的話,楚梔清卻有些相信那些坊間傳聞了。
當一個人連活下去都難的時候,其他人是沒有資格去質疑他活下來的手段的,尤其是傅晏禮這麼小就流浪在外。
但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楚梔清是一點都不想接近。
接下去的路上,楚梔清也沒再問話,撐著腦袋發呆也不和傅晏禮搭話了。
到了楚家門口,楚梔清自己拉開車門。傅晏禮從後座將自己包的兩束玫瑰花送到楚梔清麵前。
“謝謝。”楚梔清伸手抱在懷裏,“你要進去坐坐嗎?”思慮再三,楚梔清還是開口問了,不然有些不太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