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推進搶救室，楚梔清都沒再睜開雙眼。
飛機飛到一半，楚梔清臉色蒼白，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下，一口混著暗紅色血塊的鮮血吐出，雙唇蠕動，再次失去意識。
傅晏禮瞳孔放大，楚羚從睡夢中驚醒。
楚羚健步上前，扶住楚梔清的肩膀，撥通電話，“荷媽，小姐又吐血了。安排好醫療隊，十分鍾之後準備搶救，在市一院。”
楚羚把楚梔清的身體放在地上，保持側臥，瞪了眼傅晏禮，“頭低腳高，快點！”
傅晏禮照做，把楚梔清的雙腳抬高。
急救室門口，楚羚雙眉緊鎖，貼著冰冷的牆壁，滑下去，直到坐在地上。
“急救中”三個大字刺眼的紅。
傅晏禮本想開口說話，看楚羚的情緒不穩定，又把話咽了下去。悄無聲息地坐在長椅上，冰冷的鐵製長椅，刺骨的涼。
半晌，急救室的門被護士推開，兩人忙圍上去。
護士戴著口罩看不清神情，語調滿是疲倦，“楚總，楚小姐暫時脫離危險，轉入ICU觀察。沈醫生稍後會來找您。”
楚梔清的身體很差。楚家養了一支專門的醫療團隊，楚梔清的身體狀況、往年病曆都有，平時在楚宅待命。
這次情況突然，回楚宅耗時太長。隻能讓人臨時把團隊接到醫院，在醫院手術。
楚羚總算是鬆了口氣。
楚梔清直接從搶救室推到ICU。傅晏禮透著玻璃，隻能看見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罩著呼吸機，毫無聲息，像是破碎的布娃娃。
沈祁換下手術服，來找楚羚溝通楚梔清的情況。
沈祁是楚父楚母高薪從德國挖回來的醫學大拿，四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成為專攻基因疾病的專家。
對沈祁來說，楚梔清這樣病症奇特的病人少之又少，遠比國外那些活體試驗有挑戰。
所以接到楚父楚母的邀請時，他毫不猶豫退出了國外的團隊，隻身回國。
他在楚梔清身上耗費了一個醫生最好的時間段。
“楚總。”沈祁微微頷首，“這次情況又和以往不同，變化實在太快，捉摸不透。我們隻能盡量止住體內的出血。”
這幾年，楚羚類似的話已經聽到麻木。
楚梔清情況複雜，病情反複。如果連沈祁沒辦法找到病症所在，又有誰能救楚梔清。
“我的建議，中西醫合作。”沈祁這次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他自小在西方長大，對中醫一竅不通，甚至有些看低中醫。
但這次，已經沒辦法。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提這種冒險的方法。楚小姐的病本就史無前例，中西醫合作治療，藥量，方法，都不一定穩妥。”
楚羚點點頭。他明白沈祁的顧慮。
中西醫學，藥性方麵並不存在很大的衝突，把控好服藥時間就可以避免藥物相衝。問題在於，西醫有一套完整的體係，中醫亦是如此。把兩套體係雜糅在一起，稍有差池，就會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