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禮陪在病床前,久久不能合眼。他索性掏出筆記本,把手下的一支小隊派去楚宅,在暗處保護楚梔清。
自從楚羚從Q國回來,就解雇了楚家保鏢,重新啟用了楚家自己培養的暗衛。
楚家從清朝時期就定居京都,根深蒂固,人脈極廣。京都四大財閥之中,楚家曆史最為悠久。楚家太爺爺從政,位居高位。畏懼樹大招風,引來殺身之禍,楚爺爺才從了商。
傅晏禮給楚梔清留言,說自己接到緊急任務,要先去處理傅氏的事情,最近就不去找楚梔清了。
楚梔清已經睡了,沒有回消息。
傅晏禮長歎一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楚梔清。
楚羚說的是對的。他就應該離楚梔清遠一點。
半夜,楚梔清轉醒。她最近身體狀況越來越差,覺少眠淺,她打開手機,就看到傅晏禮的留言。
楚梔清秀眉輕擰,傅晏禮又要去給傅瞻那個老雜種處理事情?
看來她收集的罪證要早點給傅晏禮了。
楚梔清從床上爬起來,給傅晏禮打電話。
手機震動,傅晏禮正在醫院洗手間抽煙。煙霧繚繞間,他雙眸眼尾泛紅。
“傅晏禮,你出發了嗎?”楚梔清清冷的聲音兀然穿進傅晏禮的耳朵。
傅晏禮渾身一震。
“還沒。”傅晏禮掐滅手中夾著的煙,打開水龍頭洗手。
“那你小心點。等你這次回來,我把傅瞻的罪證給你,你就不用再管這些事情了。”
聽著楚梔清的聲音,傅晏禮再也壓抑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滴在洗手池裏,混著自來水流進管道。
傅晏禮極力壓在喉間的苦澀顫抖,應了聲“好”。
他為什麼會哭呢?就和為什麼喜歡楚梔清一樣吧。
在他晦暗無光,如同下水道老鼠般不能見光的日子裏,楚梔清是唯一一個願意用對待正常人的方式對他的人。
她來到他的身邊,不是為了像神明一樣,代表光明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她隻是陪著他,一步步為他打點清楚,為他鋪路。
救贖不是楚梔清本身,楚梔清給他的是靠他自己一步步爬出萬丈深淵。
無家可歸,人人喊打的瘋狗,對這樣的溫暖毫無招架之力,不朝著楚梔清搖尾巴都算他克製了。
楚梔清又叮囑了幾句,讓傅晏禮注意安全,沒見傅晏禮回話,她也隻好掛斷電話,又坐到書桌前。
書桌上擺著基本經管類書籍,手邊堆著傅氏的內部資料。
楚梔清把書和資料都掃描成電子稿,和傅瞻的罪證一起打包,發到傅晏禮手機上。
掃描完電子稿,天已經蒙蒙亮了。楚梔清揉揉眼睛,起身洗漱。
傅晏禮查收短信時已經調整好情緒,回到林勵的病房。
林勵麵前的小桌板上擺著清淡的病號餐,聽到傅晏禮手機接連響起的消息提示音。
林勵眨巴著眼睛,麵不改色地往傅晏禮的手機頁麵上瞟。
他賭五個包子,肯定是楚小姐。
傅晏禮手中拿著筷子,也在吃飯。他察覺到林勵的小動作,筷子敲了敲碗,“吃你自己的,我都陪你吃這些玩意了。”
傅晏禮麵前擺的也是青菜小粥,和林勵的一模一樣。
林勵勾著嘴角,不值錢的笑容洋溢。
他就知道,肯定是楚小姐。除了楚小姐的消息,晏哥什麼都不會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