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梔清這一天實在是累的很,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半帶著撒嬌意味地拉著楚羚的袖子,微微晃著,“哥,我不喜歡他。”
楚羚這次卻沒那麼好對付了,“那也先試試看嘛。”
楚梔清見狀,撒嬌都不好使了,她雙手抱胸,美目染了些嬌俏,“那傅晏禮不是比他強多了?”
這下真是生生戳到了楚羚的痛處,“不行!傅晏禮絕對不行!”說著,他還比了個“禁止”的手勢。
楚梔清美目微斂,“哥,其實你知道,我根本看不上易颺吧。”
所以他安心的把她往外推,推給易颺。一方麵借易颺的手緩解她的病症,延長她的壽命,另一方麵勸退傅晏禮。
楚羚沒說話。
他這妹妹精的像隻狐狸,他反而說多錯多。
他眨巴眨巴眼睛,“哎呀,我想起來我還有個會!”
說完,楚羚急匆匆轉身上樓。
易颺隻說,今天必須要見到楚梔清。這樣才肯給他第二階段的藥方,他已經做到了。
看著楚羚逃竄的背影,楚梔清忍不住嘴角抽搐。她抬腿向外走去,路過亭子時,易颺已經沒在那坐著了。隻剩下那套青釉仰蓮紋瓷碗,還靜靜的擺在那。
楚梔清叫了何媽來,倆人一塊把茶具清洗了擺好。
楚梔清輕鬆了一口氣。
她如今也摸不準易颺所圖謀的是什麼,隻能步步小心,不著了他的道而已。
隻是她現在身體情況越來越差,能自己支配的時間和精力已經所剩無幾。
在她死之前,必須把那個紅發女人查清楚,如果她對楚羚和楚氏有威脅,她必須親手將他們鏟除。
不知道怎麼回事,傅晏禮那張俊臉無端在她腦海浮現。
好像在問她,“那我呢,梔梔。”
如果她死了,傅晏禮絕對會跟著她一起走吧。
可下一秒,楚梔清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她不想傅晏禮死。
於私而言,她利用傅晏禮對她的心意,三年前把他耍的團團轉。三年後也仗著他喜歡她,讓他為自己辦事。
於公而言,傅晏禮一死,盛世必然倒台。屆時京都必然刮起一陣腥風血雨。
她自認自私,卻也不想再拖累了傅晏禮。
她闔了闔眼,強忍著腦海裏撕裂一般的痛感,上了回望庭禦園的車。
殊不知在她走後,楚宅門口的暗處,易颺手中攥著一隻茶盞,眸色陰狠。
……
京都北邊,地下實驗室。
“蓮花蓮花盆兒呀,
坐小人兒呀,
紅嘴巴呀,綠嘴唇呀
……”
瀾姐口中哼著幼時的童謠,手中擺弄著各色的試劑。
實驗室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易颺已經沒有那副花花公子的做派。他低斂著眉,薄唇緊抿。
瀾姐連頭都沒抬,“情況怎麼樣?主人對你有興趣嗎?”
易颺聞言,麵上露出難堪的神色。
瀾姐不看他也知道他什麼意思,手中捏著試管的力度一時沒控製好,試管的尖頭處探進試管口。
瀾姐放下手中的藥劑,放在試管架上,脫下手上的手套,帶著易颺走出實驗室。
實驗室外是一片漆黑的大樓,每處都用透明玻璃隔開,看似井井有條,光線極佳。實則處處透著瀾姐幾近病態的掌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