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眾人見到怪風中鬼影幢幢,又見那些甲士的慘狀,不由大駭。剛走一段,又是如此,很快就有十數名甲士墜馬。
“不要慌,這鬼風裏的鬼魂都是殘缺不全的,隻要在其襲向自己時閉好眼睛,護住自己,不被卷下馬去就不會被傷到!”就在眾人驚駭莫名時,老道的話從馬車中響起。
隻是老道的話並未幫到所有人,還起了一定的反效果。又一陣怪風襲來,還是有幾名駭得膽寒的甲士被卷下馬去,而更為嚴重的是,聽了老道的話,好些甲士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見怪風來襲時索性閉眼持刀向著身周一陣亂砍,一陣慘叫,很快就將自己身周的同袍砍下馬去,造成了更大的傷亡。
“不要停,不要慌,結鋒矢陣,快走,快速通過這裏!”關鍵時刻,卻是板車中的司徒刑清醒了過來,強忍著傷勢發號施令。
很快,大隊從密布怪風的路段中衝出,隻是卻折損了近小半的人馬。
得知人馬折損近半,老道默默無語,稍稍思忖,運起劍指在身周幾處要穴一陣疾點。“噗!”老道剛剛做完一切,就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師父,您幹什麼?你為什麼要自解封印?您不是說若不將修為暫時封住,會有性命危險麼!您趕緊重新壓製傷勢啊!”見到師父突然動手,小道士護寶陡然大驚失色。
“唉!護寶,你不用勸我了,為師主意已定,前路艱難未知,還不知會有多少凶鬼妖魔,若是沒有為師這一身修為,隻怕你們都難以安然出城。”
“可是師父您的肉身和神魂都還受著重傷,就算您解封,也最多發揮一兩分築基期的實力,於大局無礙,放心吧,師父,司徒刑已經醒了,他一定能帶我們逃出城去的,您還是趕緊重新封住傷勢吧!”
“不了,為師已經打算使用它了!”一邊說著,老道自懷中摸出一道碧色的符紙,符紙與老道先前取出的黃符類似,四周都是些讓人看不懂的複雜紋路,隻是這符的中心卻是繪著一隻小袋狀的圖案,顯然這是張儲物符。
隨即老道伸手從儲物符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獸皮書卷,薑黃色的書卷封皮上寫著幾個大大的古篆字‘妙法七則’。
“師父,不行,你不能用它!”老道一取出獸皮書卷,小道士立馬一把搶過,死死護在懷中,不肯交給老道士。
“來,護寶,還給為師,‘妙法七則’上有能夠很快醫好為師傷的法子,你難道不想為師快點好起來麼?”老道解封自我後,神識已能重新放出,替代雙眼,見到小徒神情激動,不由心中一軟,柔聲勸慰。
“師父,你騙人,你說過,這‘妙法七則’修法不修道,是旁門左道的邪術,還叫我監督你,你忘了麼?”小道士護寶越說越激動,邊說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原來,這片世界中除了修道之士外,還有那麼一類人,他們機緣巧合下獲得了法書,就是類似於老道手中的書籍,這類書籍極為神妙,哪怕是不具仙根靈脈的凡人,習之,也能擁有某些超凡脫俗的奇異能力,隻是卻不能倚之使自己長生,而且每次動用法書中的能力都將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修道之士習之,除了遵循以上凡人的種種桎梏外,無論道行境界如何,都將迅速跌至築基以下。
這類人嚴格來說也是修士的一類,隻不過卻不太為築基過後的正統修道士們所認可。由於他們是隨著法書的現世而產生的,所以相對於其他修士群體來說,他們又是最不穩定的一群人,他們的總體人數總是有時多,有時少;他們出現的地方也不固定,有時一個小國裏就會有成百上千,而有時跨遍數州、數郡也難尋一人;他們的能力各異,秉性不一,有的替天行道,有的作惡多端,因此對他們的稱呼也是種類繁多,法師,符師,咒師,毒師,巫師,煉妖人,獵魔人,驅魔人,惡魔,甚至騙子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但他們其實都可稱作法修士。
“是,我是說過,不過那都是一時激憤之言,其實修法未必比修道差,至少可以緩一時之急,解此次之厄。”
“師父,您不是說過您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修到金丹境界,成為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麼?您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呢!”護寶還是不信道。
老道默默一歎,平靜道:“以前確實是為師執著了,以為憑著努力、勤奮就一定能勇攀高峰,踏入金丹境。其實不然,像為師這等仙脈不顯,靈根不卓的凡夫俗子,若不是得蒙師祖他老人家垂憐,我連築基境都踏不過去,更遑論金丹大道。再者,為師築基時年歲已是不小,潛力都已耗得差不多了,勉勵三十年,也才堪堪修到築基第三層,築基中期都是萬萬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