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百樂城,路上便鮮少有行人走動,祛墨便肆無忌憚地用起驚鴻。
順著邪絲的指引,一路奔襲,體內的邪氣快速蒸發。
終於在第二天天擦亮的時候,抵達了雨桑的所在地。
那是一處較為偏僻的荒廢驛站,祛墨潛伏在驛站外的樹林中。
邪絲仍在,便說明雨桑還活著。
但是這個距離,邪絲上纏繞的靈光更盛,隻怕裏麵的人已經知道自己來了。
屋內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明明並未提高音量,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祛墨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如果是罔族人的話,大概是接近二百歲的年紀。
“小丫頭,你的玉去哪兒了?”
僅這一句話便讓祛墨愣在當場。
一時竟不知道“此人現在竟能看見自己”和“此人知道自己有血玉墜”哪一件更讓她驚訝。
“怎麼不答話?不想救你朋友的性命了?”
那人剛說完,祛墨便覺得手指上的邪絲一緊,連忙喊道:“不許傷她。你想要的人是我,我這便進來與她交換。”
“哈哈哈,小丫頭,你倒是挺重情重義,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祛墨沒理會,慢慢往驛站內走去。
黯淡的天光之下,驛站內一盞燈都沒有,黑漆漆一片佇立在那裏。
祛墨卻不覺得害怕,隻要換得雨桑平安,她便可以沒有顧忌地出手。
雖然這個罔族人的靈氣頗高,但是邪氣天生殺傷力便強過靈氣,祛墨並非沒有勝算。
隻是,一路使用偏鴻,如今邪氣恢複不足平日的十分之一。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拖延時間。
故而祛墨走得緩慢,似乎很是謹慎的樣子。
“小丫頭,你還是先回答我你的玉去了哪裏?”男子忽然又開口道。
“我沒有隨身帶著。這玉是我爹娘給的,他們過世了,我看見了會傷心。”
“……”那邊沒有回話。
盡管步履緩慢,祛墨還是走到了驛站的門口。
“小丫頭,你跟我撒謊?”
突然,邪絲上的金色光芒大盛,祛墨心頭一緊,硬著頭皮反問:“你憑什麼說我撒謊?你是誰?”
“你的那塊玉是我親手所製,當年交到你父母手中,千叮萬囑此玉一定要與你形影不離。”
“你究竟是誰?”祛墨忍不住疾走兩步,她太好奇這人究竟是何人,竟可以製出可以壓製邪氣的血玉墜。
“小丫頭,你先站住,我最後問你一遍,玉墜去了哪裏?”
祛墨此時已經走進了驛站,眼前伸手不見五指,較外麵更黑。
她停下腳步,有些氣悶:“你已發現我的邪氣,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多此一問,戲耍我呢?”
“小丫頭,你很聰明,竟已猜到玉墜和你體內邪氣的關聯。”
那人說完,竟哈哈大笑起來。
祛墨竟覺得他的笑聲中並無惡意。
“我也有一問想問你。”祛墨道。
“哈哈,你說。”那人答應得很是爽快。
“血玉墜中的那抹紅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是人血。”那廂回答的很快,似乎並不準備隱瞞。
“人血?怎麼在接觸外界後便化成飛灰消失?”
“自然不是一般人的血。那是命定之人的血,隻有命定之人的血,才能壓製你體內的邪氣。但是可惜,血還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