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罔族人對嗎?”祛墨問。
“對,我跟你同出一族。你放心,我並不會害你。”
“既然如此,你便放了你手中的人,另一人身上的毒也勞煩你解了。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交流。”
“小丫頭,這人並非中了毒,而是咒。他與某人有約,不能將某件事說出來,說得越多,死得越快。”
那人停頓了會兒道:“我看他的樣子,應該隻說了十分之一,所以如今隻是昏迷,還能活。”
下咒?難道是爹幹得?祛墨思忖著。
這件事之後,爹沒多久便死了,是因為下咒招致反噬嗎?
“如何讓他醒來?”祛墨問。
“等他睡夠了,自然能醒,隻是這個期限我也不清楚。這屬於禁術,我一般是不會觸及的。”
這咒如此棘手?但對她來說可不一定。
“我知道了,你先放了被你挾持的人。”
“說起來。”那人並不接茬,又挑起話頭,“這人似乎已經是已死之身?”
祛墨心頭一驚:“你不要胡說!”
“放心,這驛館中如今隻有你我二人還清醒著,你如實回答便是。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祛墨沉默以對,然而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那便是默認了。”那人一改語氣中的愉悅,突然沉聲問,“你是怎麼做到的?讓一個死人仍然如活人一般?你是不是……”
“你不知道嗎?《邪靈錄》中有記載‘牽脈’一術,可以讓剛死之人恢複脈搏,從而恢複生機。”
“你是說,你僅僅隻是看了《邪靈錄》中的描述,便做到了?這簡直匪夷所思。”
祛墨聽完他的話,才反應過來,自己使用禁術的確有些太過遊刃有餘了。
要知道,當初自己照著《邪靈錄》中的靈氣殘卷學習秘術,艱難異常,不僅僅是因為靈氣稀薄難以為繼,更因為成功率實在太低。
“我不是天生邪氣旺盛之人嗎?做到這個地步也並不奇怪吧。”祛墨道。
那人叨咕著什麼“邪靈雙生”之類的話,聲音減弱,漸漸聽不見。
祛墨正準備追問,四周的燈突然全部點燃,頃刻間便將驛館內照得亮如白晝。
祛墨這才發現,那人竟然就坐在離自己十步開外的桌子前,而洛雨桑則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睡覺。
驛館內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但都是呼吸均勻,並沒有生命危險。
“小丫頭,你很厲害,能將‘牽脈’這種禁術用到這個地步,連受術之人的魂魄都完整保留下來,讓她宛如活人一般,不至於癡傻。太令人驚歎了。”
祛墨看向他,那人與她預想的差不多,看著四十歲上下的模樣,留著小胡子,頭發梳得整齊,眼中泛著精光,臉上卻帶著微笑,兩頰泛紅,似乎喝了酒。
總體來說,並不惹人討厭。
“小丫頭,你出落地很好,亭亭玉立。性格也好,重情義,肯為朋友犯險。也心慈,知道惜人性命。”
那人摸著自己的小胡子,老神在在地對祛墨一番評論。
“看來血玉墜發揮了它的作用,至少讓你體驗了數十年七情六欲,讓你有了牽絆,懂得情感為何物。”
祛墨看著他,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我還想請你幫我修複血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