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和秀才們一起俯伏在金階上麵,不敢抬頭去看。
“第一名,第一甲,鍾馗。”鴻臚寺正卿高聲叫道。
引見官走過來,把鍾馗引上金鑾殿。
德宗皇帝揚起龍眉,睜開鳳眼,朝鍾馗一看,心中早已不悅:“我朝錄取人才,全在身言書判。這個人醜惡異常,怎麼能做狀元?”
“臣領了皇上的旨意,前去開考閱卷,而不是閱人。這個人的詩賦,句句琳琅,篇篇錦繡。皇上不要因為人的貌醜就放棄人才。況且人的優劣,不完全在容貌上。晏子雖然隻有三尺的身材卻能在齊國為相,周昌雖然口吃但能輔佐漢朝。如果一定要用容貌來錄取人才的話,我朝的張易之,張昌宗不就是最好的借鑒嗎?孔聖人用容貌來錄取學生,就失去了子羽。望皇上三思。”韓語見皇上不高興,就上前說道。
德宗說:“你說的對。在太宗皇帝時,十八學士登瀛洲,至今傳為美談。如果我把這個人取為狀元,恐怕四海的人民,都要取笑我不識人才了。”
德宗還沒有說完,宰相盧杞走上前來說道:“皇上的話說的果然對。狀元必須內外兼全。在三百名秀才中,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才了嗎?為什麼不另外選一個呢?還要讓皇上這樣煩心”。
“人們都說盧杞奸邪,今天看來果然不錯!”鍾馗一聽,不由心中大怒,說擺舞笏就打盧杞。
這還了得,鍾馗這一打不要緊,整個朝廷就亂了套。
德宗皇帝大怒,叫道:“金瓜武士何在?快把這人拿下!”
鍾馗氣得暴跳如雷,一把拔出身邊站殿將軍身上的寶劍,在自己的頸項上一抹。頃刻間,血如柱噴,倒在地上。
上邊,德宗驚得目瞪口呆,周圍,眾官嚇得麵色如土。
“宰相不能憐惜人才,反而害了人才。盧杞說鍾馗醜惡,不能做狀元。他現在就叫‘藍麵鬼’,怎麼可以做宰相?奸邪誤國,罪不容誅!萬望皇上明察。”魯執怒氣填胸,向前說道。
德宗此時,心中好像嚼著一個橄欖,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說道:“我一時不明。你的話很對。”
德宗下令把盧杞發配嶺外,以正妒忌的罪惡。封鍾馗為驅魔大神,遍行天下,以斬妖邪,吩咐把鍾馗按狀元官職進行殯葬眾官見狀,高興非常,都高呼“吾皇萬歲!”
鍾馗受了封號,在空中謝恩後,提著寶劍,插著笏板,悠悠蕩蕩,向南邊走去。不多時候。遠遠地就看見有一座城池。鍾馗覺得這個城池好險惡的,有一股陰氣直往上飄。就立在那裏觀看。
“你是何方鬼魂,到酆都來幹什麼?趕快說明了,我好放你過去。”這時,一個判官領著兩個小鬼,飛也似的走來,高聲問道。
鍾馗一看,這個判官戴著以頂軟翅紗帽,上穿一件內紅圓領,腰間束一條犀角大帶,腳穿一雙歪頭皂靴,長著一部絡腮胡須,生著兩隻燈圓眼,左手拿著善惡簿,右手拿著生死筆。心想:“奇怪!這個人怎麼和我長的幾乎一樣?難道也是負屈而死的嗎?”這才向判官說道:“我姓鍾,名馗。是中唐狀元。唐天子以貌取人,不問真才實學,還被奸臣盧杞參奏皇上要把我革職。我氣憤而死,唐天子封我為驅魔大神,遍行天下,以斬天下妖魔。我想隻有酆都妖魔最多,所以今天到這裏來。麻煩你通報閻君,把妖魔指點給我,好讓我驅除,庶不付唐天子封我的恩情。”
“不知尊神到此,有失迎迓。還衝撞了你。萬望恕罪!尊神要想見閻王,等我趕緊去通報吧。”
判官告別鍾馗,飛跑到森羅殿上,對閻王說:“小判官把守酆都城。有一個姓鍾名馗的人,自稱唐朝狀元。唐皇嫌他容貌醜陋,他自刎而死,唐皇封他為驅魔大神。他今天特地前來酆都斬鬼。要見大王。”
閻王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就說“有請。”
判官就出去請鍾馗進來。
鍾馗快步走進大門。就看見殿上兩邊站立的都是一些猙獰惡鬼。到了殿前,見柱子上有一副對聯,上聯是:莫胡為!幻夢空花,看看眼前實不實,徒勞機巧?
下聯是:休大膽!烊銅熱鐵,摸摸心頭怕不怕,仔細思量!
閻王下座相迎,鍾馗趕緊還禮。
“尊神休得多禮!”閻王忙用雙手扶起。
“尊神請坐。”閻王讓鍾馗坐定,問道:“尊神到此。有和見教?”
鍾馗道:“我奉唐天子的命令,遍斬妖魔,我這裏想妖魔一定最多。萬望指示一下。”
閻王說道:“這裏妖魔雖然最多,但都是些服毒鬼、上吊鬼、淹死鬼、餓死鬼之類。鬼魅雖然多,可管理的神靈也不少呀。我自己治理還是足足有餘了,何況還有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平康王、轉輪王。又有左三曹,右三曹、七十二司,並無一個遊魂,敢於作祟。尊神要斬妖魔,到是陽間最多,何不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