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麵地牢裏挨得極近的兩人,顧屹寒心裏好似打打翻了無數醬料瓶,滋味複雜。

當雲箏靠得再近一些的時候,他的整個心都擠在一起。

這個女人雖然在治病,但為何不能注意一下兩人的距離?!

但當他看到秦翰滿臉痛苦的神情時,他的心裏又多了幾分愧疚。

這是他最信任的部下,也是陪他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的病急需要治療,不能再耽擱下去。

他的小心肝一會兒急,一會兒惱,忽上忽下的,滿腔脾氣不知如何發。

“該死!”

他惱怒地隻能捶床,麵帶戾氣,“這一切都是太子和聶皇後搞得鬼,這筆賬,本王一定會讓你們加倍奉還!”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

雲箏累得後背都汗濕,紮完所有銀針後,把他身上腐爛的肉塊全部切除清理掉。

髒亂的蛆蟲全部被夾出來,放滿了整整一個大藥碗,發出陣陣惡臭。

若不是雲箏經驗豐富,耐力足夠,隻怕都要吐出來。

秦翰疼得全身顫抖,嘴唇都咬破了,好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是條漢子!”

雲箏看著他滿臉的汗水,沒忍住誇讚了一聲,“秦翰將軍,我很敬佩你!”

秦翰微微搖頭,雙手握拳交疊,似乎在回應她的誇讚。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

雲箏拿出幹淨的紗布,給他擦完汗,繼續拿銀針插入了傷口內,仔細尋找著那條已經被藥引逼瘋的蠱蟲。

“藥引已下,你的身體陽氣下沉,這一次,我一定會把它逼出來!”

雲箏認真地順著他雙腿上的經脈一點點紮去。

找了片刻,忽然,隻見小腿肚上有塊鼓包。

雲箏小心地拿著鑷子,用力地將鼓包裏的小東西夾住!

“找到你了,你還挺會躲的!”

她一手拿出手術刀,切開鼓包周圍的皮膚,萬分小心地夾出了一條一米多長的黑色軟體蠱蟲!

秦翰忍受著刀割般的疼痛,瞥見蠱蟲被夾出來後,終於雙眼一翻,被痛暈了過去。

雲箏將蠱蟲扔到酒精瓶裏,蓋上蓋子,如釋重負地道:“終於完成了!”

她看著昏迷過去的秦翰,不禁歎道:“怪不得你會受到王爺的重用,確實挺能忍的。”

整個手術過程維持了兩個多時辰,秦翰卻一句也沒吭聲。

他這樣堅韌不拔忠貞不二的品行,當初怎麼可能會背叛顧屹寒?

“秦翰怎麼樣了?”

顧屹寒見他沒了動靜,擔憂地問道。

“痛暈過去罷了,等會兒我給他包紮好傷口,再吃了我的獨門元氣藥丹,絕對不會有問題。”

雲箏收拾好手術現場,將地牢恢複了原樣,才回到顧屹寒的身邊。

她手裏一個酒精瓶裝了蠱蟲,另一隻大碗裏泡的全是蛆蟲,著實嚇人。

顧屹寒掃了它們幾眼,疑惑地問:“你還拿著它們回來幹什麼?”

“我改變主意了!”

雲箏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看著酒精瓶內還沒苦苦掙紮的子蟲,眼中冒出幾分精光。

“什麼主意?”

顧屹寒看到她這幅表情,就知道她又有了什麼計劃。

“秦翰將軍的事我決定要管到底,如果被我查出來是誰給他下的蠱毒,那我就以牙還牙回去!”

雲箏惡狠狠地一笑。

“哦,沒查到凶手,你倒是想到了報複的方法,倒是挺記仇的。”

顧屹寒不免失笑。

他很少看到像雲箏這樣較真卻可愛的女人。

簡直可愛死了!

“那當然,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壞心眼多得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