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將所有銀針從聶老太君的頭頂上拔下,已經累得出了一身熱汗。
此刻,聶老太君被其他女眷全部圍住,“祖母,您感覺如何?”
“感覺......感覺好了不少。”
聶老太君從喉嚨口吐出一口濁氣,頓覺目明耳清,看著雲箏的眼神多了幾分感激,“九王妃的手段果然了得,區區銀針,果真能讓老身身子爽利不少。”
隨後,陰霾又遍布全臉,“隻是,還想請問老身身上的毒到底是什麼,又是何時下的?”
雲箏疑惑地問,“莫非連老太君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但......”
聶老太君欲言又止,似乎有苦衷不能和外人說。
雲箏抓住她的猶豫和猜忌,立刻追擊,“我勸老太君最好說出來,您看起來似乎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有說出來,我才能更快地幫您解毒。”
她用健康來說事,聶老太君果然已經動搖。
在其他人的哀求下,聶老太君終於架不住眾人勸說,感慨一歎,一雙老眼竟流出了晶瑩的淚。
聶家眾女眷頓時噤聲,不敢再說話。
這麼多年過去,老太君在她們心中的形象變得無比端莊威嚴,說一不二,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老太君挺在前麵。
誰知這會兒,老太君竟然哭得如此無奈和傷心。
這其中,莫非真的有事?
勤王疑惑地看著聶老太君,對雲箏之前說的猜測,心裏開始重新考量。
“既然事情都發生了這麼久,也無法挽回,老身就把臉丟在這裏,告訴你們吧!”
聶老太君老淚縱橫,說起當年聶家的辛秘。
“或許你們都不清楚,遠征並非老身的孩子,也不是聶家的孩子。”
這一句話,就將聶家眾人雷得外焦裏嫩。
當今家主竟然不是聶家人?!
雲箏倒不覺得太過意外,反而對勤王掃射一眼,眼神透著幾分得意。
似乎在說,看吧,被我猜中了一些!
勤王無語地對她翻了個白眼。
這個死女人為何總能一語中的?!
這讓他的麵子往哪裏擱?
兩人較勁之時,聶老太君的語氣越發沉重。
“四十五年前,遠征被我夫君從外麵帶回來,說是他故友的孩子,以後會寄養在聶家。”
“當時我雖然是正妻,但身體一直不好,無法生育子女,就從妾室那裏抱了遠芳養在膝下,又對外稱遠征是我的嫡子,隻是去莊子裏養了幾年。”
“那一年,這孩子隻有五歲,但已經知曉人情世故,第一次和我見麵,就喊了我一聲母親。”
“此後,這兩個孩子一起生活長大。”
聶老太君的聲音逐漸顯得有些悠遠蒼老。
“我萬萬沒想到,就這麼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居然在心裏默默愛著遠芳。”
“難怪他在而冠之年,房中都無人,甚至連我安排的通房,他也一並拒絕,反而一心往遠芳的院子裏跑。”
“這麼多年過去,他苦情未改,倒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箏想,你還能怎麼做,最後不就是把聶遠芳送進宮當皇後,好斷了聶遠征的妄想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