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甩手走人之後的蒼海,心裏不僅是沒有絲毫痛快,反倒還是沉墜墜的難受,多走一步就多難受半分。
心裏麵墜著事情悶著頭走,也沒發覺黑獵緊湊湊地偎了上來,直到麵前兒沒了路,蒼海這才抬頭,眼瞅著自己竟逛到了這船尾的甲板上。
船向前開,船尾就掀起好大的浪,白花花的浪卷著泡沫,不久也消逝在海裏。
他這是何必呢?
沒頭腦地想起來那天的事,還一股腦兒地就從嘴裏冒了出來,當時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神經,就衝著乘風說那番話。
說什麼殺了人有報應,又說什麼不想阿風手上沾著血……
現在想想全是一腦袋熱起來口不擇言的話,說到底自己跟阿風有什麼關係,除了個朋友的身份,在阿風麵前兒也都是沒名沒分的存在,哪來的資格說教人呢?
蒼海越想越是氣不打一處來,氣自己瞎嚷嚷,也氣自己那時的腦子定是叫驢給吃了去!
可這事變成這樣,惹得阿風因著自己的緣故落了淚,還撂下他一個人,自己倒是甩手走人了,現在想起來,真是畜生。
這下該怎麼辦?
他蒼海就是再悔,再想打自己的臉,這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的,怎麼著都回不去啊!
如今之計…隻好想個由頭,好好跟乘風道歉,這誠意也得是十足十地拿出來才行。
可…怎麼做呢?
“誒喲!”
蒼海來回踱著步,一個不留神沒看見腳下,就被湊過來的黑獵絆了一跤,險些摔個大馬趴。
“黑獵!虧得還有你親我,否則要是連你也覺得我礙眼,不願意挨著我,我在這偌大的船上,還有什麼知己好友啊黑獵獵!”
“嗚嗚。”
黑獵一把被蒼海攬進懷裏,還來不及掙紮就牢牢地被鎖住了喉,動彈不得。
“怎麼辦啊!你倒是給我想個辦法,怎麼才能主動跟阿風道歉呢!”
蒼海抱著黑獵的脖子前前後後地晃悠,倒真像拽著一個人的胳膊晃來晃去。
黑獵怎麼能出主意呢?它又不會說話,隻能略帶幾分看傻子的目光盯著蒼海。
“誒!”
蒼海不知看到了什麼,眼前兒突然放了光,死死抱著黑獵的手也撒了開,徑直朝著船尾一角的欄杆旁走去。
原來那角落裏,丟著一杆魚竿。
“黑獵!我有主意了!”
蒼海興奮地握在手裏,魚竿旁還擱著一盒魚餌。他自顧自地把魚餌串在魚鉤上,甩了幾下比劃著。
“我釣條魚上來!最好是條好看的魚,然後給阿風送過去,就有理由與他見麵說話了!”
“黑獵黑獵,你真是條好狗,你一來就給我帶主意來了!”
蒼海忍不住蹲下身,單手揉著黑獵的狗頭,眼睛裏就要冒出星星來。
可是該怎麼釣魚呢?
蒼海沒學過,隻在電視上看別人釣過,大概就是這麼一甩杆,然後靜等著魚兒咬鉤…對!就是這麼回事!
於是蒼海便照著自己的想法做了,在這疾馳著的船尾巴上,釣起了魚。
黑獵歪著頭看蒼海,看他有模有樣地甩杆,有模有樣地還找了個木箱坐下,那對黑漆漆的狗眼睛不禁迷茫了起來。
在會動的船上,怎麼釣魚?
“嗚嗚嗚!”
黑獵嗓子裏發出低沉沉的嗚咽聲,自己追著自己的尾巴轉起圈來,看似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