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你…”
“所以我們還是這樣吧，蒼海，和你做朋友，我就很開心了，能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邊，我真的從前想也不敢想的。”
蒼海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乘風笑盈盈地打斷了，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而且呀，這兒的一切都那麼新，我都沒見過，你卻是從小見到大的。”
“小少爺，我們不般配啊。”
他從沒見過乘風這個神態，小心翼翼又讓人覺得觸之即碎。
蒼海沒再繼續重複自己先前的話，而是格外認真地望著他。蒼海或許不那麼懂乘風，可卻能看得清楚自己的心。
乘風他看起來做什麼都雲淡風輕，就像這世界上沒有東西能讓他在乎，可他其實敏感又脆弱，這幾天接觸到的新事物對他的衝擊太大了，不僅僅是視界，更有內心深處的一寸天地。
“阿風一點也不髒。”
蒼海伸手，輕輕撫上乘風的頰，雙眼深深望著他的眼睛。
“我很喜歡乘風，在海上的乘風，在這裏的乘風，從前的乘風還有現在的乘風。無論是什麼樣的他，我都很喜歡很喜歡。”
乘風微微皺起眉毛，眼下幾分動容，卻還像是隔著層什麼似的，防備著。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事，是我問得太唐突，抱歉阿風。”蒼海的話中帶著懊惱，“可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阿風。”
“無論是什麼身份也好，隻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就很安心了。阿風，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別不要我。”
蒼海幾近是祈求的模樣，爬滿了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巴望著他。
乘風記得，就算是遇到暴風雨那夜，還是被應天的人劫在船上那天，蒼海就算很怕，也從沒這樣過。
可現在，他就像是…
“阿風，我哥恨我，我爸不在意我，我媽…過世了…我沒有家了。阿風，我什麼都沒有了。阿風，我隻求你別不要我，好嗎？”
怎麼可能呢？
“我答應，我答應你蒼海。”
乘風再也忍不住，伸手擁上蒼海，將他的頭埋進自己的頸窩，掌心輕輕撫上那叢亂蓬蓬的頭發。
“我絕不會丟下你，絕不會。”
“我…我也很喜歡你，蒼海。”
不知是不是蒼海的情緒感染了他，乘風竟也不覺間紅了眼眶，似乎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們目光所及之處，隻餘了彼此。
“阿風，你不許哄我。”
蒼海不禁破涕，仰起頭望向他。
“我不會哄人。”
乘風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覺得臉頰耳根熱辣辣的燙，於是聲音也愈發低了。
“我一定會努力，讓你答應做我的愛人。阿風，你等著瞧。”
蒼海一把抱著他的腰站起來，原地轉了幾個圈兒，嚇得乘風低聲驚呼起來，二人都笑紅了臉。
乘風望著麵前的小少爺，其實除了心底的悸動和感觸，他隱隱還覺得欣慰，欣慰自己能夠陪著此時的蒼海，更欣慰蒼海痛苦時唯有自己能夠慰藉他。
這種被需要著的感覺，令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也沒那麼的遙遠了，又似乎這樣脆弱的蒼海，和自己好像。
蒼海，這樣很好。
如果我們能更近一些，更像一些，那麼是不是再也不會有誰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