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柔連忙將陸景雲扶起。
雨水模糊了視線,陸景雲伸手擦掉:“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侯爺……”衛柔望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想到他竟如此執著。
“傷還沒全好,又站了一天,所以有點脫力,能扶我進去坐坐嗎?”
“好。”
衛柔跟逢春一起將他攙扶起來,走進屋子裏。
見他渾身濕透,衛柔找了塊幹淨的布遞給他。
陸景雲一邊接過一邊感慨:“我差點以為你真的這輩子都不打算見我了……”
“我本是這麼想的。”
“所以後來為什麼改變了想法?”
“因為我不想看到侯爺為了我如此執著,不值當。”
“值不值你說了不算。”
“我想我已經與侯爺說的很清楚了。”
“是,你與我說的很清楚,但我不信。”
衛柔頓時語塞。
“我問你,倘若我不是寧伯侯,又或者你不是廢後,我們之間還會絕無可能嗎?”
他目光真誠而灼熱,衛柔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語氣漠然:“這世間沒有倘若。”
經曆的越多,她越明白有些東西不是輕易能逾越過去的,不然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身份、責任,這些都是她注定一輩子要背負的東西。
這是她的命。
陸景雲並不失落,反而笑起來:“我以為你會直接告訴我絕無可能。”
衛柔一愣。
陸景雲點出關鍵:“其實你也希望我們之間有倘若,是嗎?”
“可這世間沒有倘若!”
衛柔激烈的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仿佛說的越堅決,越能讓自己的心變冷硬。
“我會想辦法的,隻要你心裏有我,即便是千難萬險我也不怕。”
“侯爺,我就是怕你這樣才對你說那番話,我承認,我對你動心過。”
陸景雲臉上一喜。
可嘴角還沒揚起,衛柔下一句話又讓他笑容瞬間消失。
“可又如何呢?於我而言,情愛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好不容易逃離了皇宮,隻想過安生的日子,侯爺又要將我卷進那些是是非非當中嗎?”
“侯爺可曾想過,你對我的執著會將我置於何種境地?這便是侯爺所謂的喜歡嗎?”
陸景雲徹底沉默。
衛柔深深吸了口氣:“侯爺,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事情,但現在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不要再來見我了,不要再來打擾我,也不要再來亂我的心,讓我安安靜靜的過完這輩子。”
聽完她這番話,陸景雲緊緊攥著手裏的布,沉默了良久。
半晌後,他緩緩起身:“抱歉,是我沒意識到這些,是我對不住你,我不會再來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逢春遞給他的傘也沒接。
他的背影迎著大雨逐漸走遠,直至消失。
逢春歎了口氣,“小姐,剛剛那番話是不是太傷人了?侯爺走的時候,好像眼睛都紅了。”
衛柔失神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若不這麼說他又怎能死心。”
如果可以,衛柔也不想如此傷他。
可陸景雲的執著超乎她的想象。
若他一次次像今日這般亂她心弦,那她遲早有一日會抵抗不住。
快刀斬亂麻,這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