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上前扇了沈夫人一耳光:“官家還在這裏,你怎麼趕的?”
這一巴掌並沒有扇醒地上那人,還以為是白牡丹來索命了,拚命蹬著雙腿往旁邊爬去:“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選擇,老夫人說,那藥隻會令你滑胎......”
皇帝勃然大怒:“好啊,你倒是自己招了,來人啊,押下去。”
蘇婉容這才反應了過來,拚命磕著頭:“官家息怒,婆母說的話,半個字也信不得的,她早些年在玉姑山當姑子,腦袋也不大清明......”
可皇帝隻是冷冷地看著親從官將瘋魔的沈夫人拉走了。
淒厲的叫聲響徹了宮殿:“我已經吃齋念佛十多年,罪孽早就贖清了,你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
沈星迢哭得鼻頭通紅,手裏的帕子都能擰出水來。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劉太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笑了出來:“看來這安遠侯府也不是什麼幹淨的地方,官家仁慈,為枉死的白姨娘伸冤。”
“可依哀家說,這白姨娘也不一定就是嘉柔公主,許是那玉簪流落到民間,叫什麼人撿走了。”
“茲事體大,還是要三思,莫叫有心者白撿了便宜。”
沈星迢將唇咬出了血,太妃這是要將侯府推出去擋箭嗎?
薑曇聞言笑而不語,對珣婆子點了點頭。
老婦緩緩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跪下高呼:“太後,珣兒回來請罪了。”
“珣兒?”
太後與劉太妃齊齊愕然,連同宮中年歲不小的嬤嬤也吃了一驚。
誰人不知,珣兒乃是嘉柔公主的乳娘,幾十年了,一直下落不明。
更有人揣測是珣兒喪子患了失心瘋,將嘉柔推入井中淹死的,至於是怎樣從圍得滴水不漏的後宮跑出去的,就無人得知了。
劉太妃拍桌:“大膽刁婦,竟敢戲弄官家,真的珣兒早就畏罪逃了......”
“珣兒?”
太後撲倒在珣婆子麵前,仔細辨認著。
隨即回頭哭著點頭:“真的是珣兒,她就是珣兒,哀家不會認錯的。”
珣婆子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奴婢該死,當年劉太妃百般威脅,讓奴婢將嘉柔公主綁到她的宮中,意欲殺之。”
“奴婢怯懦,不敢與太妃抗衡,可公主是奴婢一口一口奶大的,怎能忍心?”
她抹去眼淚,抽噎道:“於是奴婢便用李代桃僵之法,帶著公主離開了後宮,企圖用小宮娥的屍體騙過眾人,可奴婢該死,弄丟了她......”
“太妃,原來是你......”
趙煦之直接點名道姓,將禍水引到那老婦的身上。
他恨透了劉太妃,差點令他的心上人葬身折梅園。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太後癡滯地回身,這才發現,自己竟被殺女真凶一直蒙在鼓裏。
她低吼著抽了劉太妃一個耳光。
“啪!”
帶血的金耳墜落在地上,太妃的耳垂也裂成了兩半,豆大的血珠滴滴答答地灑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