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年女……”淵帝深邃的眸子半垂著,沉思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需要出宮祈福多久?”
方監正回答道:“啟稟陛下,十年為限,這期間不得回宮。”
“那麼長時間……”淵帝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很是疲憊,對眾大臣擺了擺手,“今日先行退朝,此事容後再議,朕需回去好好想想。”
臨走前,淵帝突然轉過身來,漆黑的目光落在了寧詔的身上,“太子隨朕來禦書房商議要事。”
寧詔默不作聲站在大殿之中,待身後的大臣們漸漸散去。
林清楓抬頭看了寧詔一眼後,也先行離開。
畢竟這大庭廣眾之下的,人多眼雜,不適合搭話。
須臾後,大殿中就隻剩下了寧詔,和全身上下都透著閑雲野鶴般淡泊氣質的方監正。
“方大人這張嘴的功力果然不減當年。”寧詔突然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不愧是逍遙派親傳。”
這胡說八道的本事,越來越見長了。
方監正手中拂塵一甩,高深莫測地摸了一把胡子,“殿下如何確定老道說的就一定就是假的呢?”
命數這東西,最是妙不可言啊。
寧詔轉過身,狹長深邃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他,“孤可不信命。”
“所以即便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
天下大勢本就波雲詭譎。
他並不認為淵朝的地位已經穩固到堅不可摧的地步了。
恰恰相反的是,淵帝在位的這些年不僅貪於享樂,疏怠政務。
對民生毫不關注。
導致大淵境內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的地方比比皆是,各地屬國也都虎視眈眈地盯著,甚至不惜在邊境頻頻挑起戰亂。
況且今日欽天監有方才的一番進諫,本就有他的手筆。
還想讓他相信什麼?
熒惑守心?
寧詔心中不禁冷笑。
方監正一看寧詔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信,歎息似的搖了搖頭,“命不可說也,不管您信與不信,這世間的一切皆自有定數,非人願所能為之。”
“也許您自以為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原本就是命中注定的呢。”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大殿,隻給寧詔留下了一個肆意瀟灑的背影。
禦書房。
淵帝命人將宮中公主們的生辰簿都找了出來,禦前太監小福子站在一旁恭敬道,“陛下,一個不落的都在這了。”
淵帝嗯了一聲,抬眸看去,“哪位公主是陰年出生的?”
小福子聞言,從這十幾本生辰簿當中挑出來三本,小心翼翼地擺在淵帝麵前的桌案上,“回陛下,這三位公主皆是陰年出生,分別是五公主,九公主,和十一公主。”
“尤其是九公主,不僅是陰年生,還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全陰女。”
淵帝冷眉微挑了挑,剛想說什麼,就見寧詔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自顧自地對著淵帝行了君臣禮,隨後便沉默的站在一邊,似乎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過來坐吧。”淵帝歎息著說道。
他這個兒子這副涼薄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
寧詔也不客氣,在他對麵一屁股坐了下來,小福子見此,非常有眼力見的添上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