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些鬼怪果然如老者所言一般來了。
先是青麵鬼，再然後是白麵鬼……
朱鑠也是將那老者的話牢記心頭，總之不管來的究竟是什麼鬼，他手持寶劍就是一通不管不顧的揮砍。
不多時，這一個又一個的鬼怪就被他接二連三的放倒在地。
最後又來了個黑嘴長牙的鬼，朱鑠越殺越興奮，舉劍便朝著那鬼怪刺去，那鬼也立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地而亡。
朱鑠抓著染血的長劍站在原地，更是興奮極了，見再沒有鬼怪過來，便忙不迭的招呼著店主前來，給他講述自己的英勇無比的殺鬼事跡。
當時，雞鳴聲方才剛剛響起，天光尚且未曾大亮。
店家聞聽朱鑠自鳴得意的講述，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於是趕忙拿著蠟燭，借著燈火仔細照著地上查看，待到看清楚地上倒下的都是何許人後，即刻便呆住了。
店家舉著蠟燭舌頭打著卷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眼睛驚愕的看看地麵再抬眸看看朱鑠，雙眼驚恐無比。
朱鑠原本還在口若懸河的講著，被店家的目光這麼一看，突然也察覺出不對勁的噤聲了，一把搶過店家手裏的蠟燭低頭一看，更是瞬間石化在原地。
隻見地麵上橫七豎八倒著的哪裏是什麼被他砍殺的鬼怪，那分明就是隨同他一道去任職的家眷……
此刻，他全家數口人皆已經倒在地上咽了氣。
滿地的鮮血橫流之中，朱鑠一口氣沒提上來，頓時大叫一聲：“我是被妖怪作弄了嗎？”，繼而噴出一口老血，氣絕而死。
到這，張有虔的兩個故事就算是講完了，擺在桌麵上的茶湯也跟著涼了，他摸了摸已經涼掉的茶壺定定的看著張恒誌問道：
“你可從我給你講的兩個故事裏聽出了什麼。”
張有虔這兩個故事講的同是為官遇鬼，張恒誌也不是傻子，這故事的道理都這麼明白淺顯的擺在這了，他又如何能不明白，於是端起茶杯低聲問了句：
“你是說，人在做，天在看？”
這時一道沉穩且鏗鏘有力的聲音從旁插進來。
“對！但也不完全對。”
說書先生不知何時回來了，他一身冷月風塵的從外麵走進來，直接一屁股坐到張恒誌身邊道：
“他的意思是，為官做宰之人，不僅要接受萬民的審視，同樣也要接受來自這神鬼八方的審視。”
說書先生說著，接著不等張有虔說話，突然頃身倚靠在桌子上對張有虔道：
“但我覺得你說的還是不夠全麵。”
此話一出，倒是教張恒誌和張有虔都愣住了。
張恒誌忍不住問他：“此話何解？”
張有虔也問道：“難不成先生還有什麼更高深的見解？”
說書先生搖著折扇卻不答，而是故弄玄虛的先讓店小二補上一壺熱茶，接著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