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陳嬸的雖然不說話,但做的飯菜很香。
一鍋新米燜五豆飯,摻了黃豆,紅豆,黑豆,白扁豆,綠豆,甚是好看。
飯上蒸了鹹雞鹹鴨,鹹豬耳朵和豬頭皮,三個清炒的素菜。
兩個火鍋:一個蒜瓣紅燒黃羊肉,一個清燉太陽湖大魚頭。
師太說:“胡晟,你把今年泡的楊梅酒拿來,伢兒今天第一次來,我也喝一杯。”卜
我大為感動,受寵若驚的說:“師太,你看我空手而來。”
師太揮揮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看我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你師傅和師娘置辦的?”
師傅抱著楊梅酒來了,還有個錫酒壺。
師傅說:“師太,您還是喝綠豆燒?”
師太說:“綠豆燒晚上喝,中午我們喝一樣的。”
我接過來,倒滿一酒壺,給師太,師傅,師娘都斟上。
師妹擺擺手,陳嬸也搖搖頭。
我給自己也斟上。
師太看著滿滿的酒杯,笑道:“這伢兒像我們一家人,實誠!倒的這麼滿。來,喝酒吃菜!”
別看師太老態龍鍾,八九十歲了,平時說話慢條斯理,微閉著眼睛。
但偶爾睜開眼,卻有一道精光射出,真是目如閃電。
楊梅酒很好喝,就像紅酒甜甜的,酒味很淡。
酒杯很大,一杯沒有三兩也有二兩五。
我敬了師太,又要敬師娘師傅,一口一杯。
師娘叫我慢點喝:“丕揚,你多吃點菜。別看這酒味淡,其實高度酒泡的,後勁大的很呢!”
師太笑道:“青兒,你看你媽,有了你師兄就偏心了,這麼護著他,也不顧你了。”
師娘接道:“哪能呢?青兒是自己生的,丕揚是收的徒弟,都一樣,師傅你挑理了。”
師太大笑:“好好好,一樣一樣!吃菜!吃菜!
“來來來,伢兒這個魚頭腦歸你了。你師娘說,你兩天就能背下《道德經》了,這很費腦子的,來補補腦。
“你師傅就笨死了,當年三天還背不了,天天被他師傅打。”
師太把魚頭腦夾給我。
師傅接過道:“我哪能跟丕揚比?我隻上過五年學,丕揚卻是大學生高材生。”
我十分驚訝:師傅隻上過五年學?但他的古文修養和知識水平,我認為他學富五車,遠遠超過我呢。
師太怪道:“胡晟,你也不能把徒弟逼得太緊!你看你:
“頭一天就逼他背書,第二天就逼他辟穀,還辨認銅錢?還要跟著秋月學醫,認藥草?
“哪有這樣教徒弟的?
“當年孫猴子跟菩提老祖學藝,還在山上七年種花鋤草,劈柴挑水,三年才學成七十二變呢。”
我們都笑了,婉青笑的放下了碗。
師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看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才,還有那麼多的典籍,再不整理出來,怕都辨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