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懿本是看紅燕故意拖延就試探一下的,待見她心虛的樣子,知自己果然猜中了,暗想自己多半很快就能完成這個任務了。她站起身:“那周姨娘慢慢找吧,我先回去了。”
紅燕繃緊的肩膀鬆了下來,轉身笑吟吟道:“紅燕一找到就給夫人送過來。”
於懿從紅燕的屋子出來,在半路上又折了回去,剛近她那小院就瞧見紅燕的丫鬟翠兒守在院門口,知道她是守在外麵通風報信的,紅燕應該正在裏麵改賬本。
若是她這個時候過去,翠兒一叫,紅燕就會藏起賬本了。於懿回憶了一下劉府的格局,沿著院牆走到了小院的後部。這裏有段院牆較矮,牆上還開著一扇透景花窗。於懿用力拉了一下花窗的窗欞,估摸著能承受得住她的重量。她略一猶豫後,便拽著窗欞,將右腳踏上窗台下沿,雙手一起發力。
隨侍的丫鬟目瞪口呆,愣愣地看著平時端莊賢淑的夫人踩著花窗的窗欞翻過了院牆。
若是原來的於懿,打死她也做不出這樣的舉動,這哪裏是大家閨秀能做的事?然而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跟著母親學習婦德婦容女紅繡藝,學習如何管理一個大家族,乖乖待嫁的侯府大小姐了。若是不能順利完成這個任務,她就又要被送回到教坊中去了。比起這個來說,翻個牆又算什麼事呢?
饒是如此,於懿翻牆時還是出了一身汗,並不全是因為熱,當她終於雙腳穩穩站在小院內時,緊張的心情才漸漸回複。她長長出了口氣,拍淨了裙擺上沾著的浮灰,將衣裙整理好,走到屋子前麵。
翠兒守在院子外麵,還有個丫鬟在屋裏伺候,這會兒院子裏反而沒有人了,於懿徑直進屋。
紅燕正在埋頭謄抄,察覺門口有人影晃動,抬頭正要嗬斥翠兒怎麼不守在外麵,瞧見是於懿進來了,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她也算是有急智的,還想將事情掩蓋過去,很快強擠出一個笑容:“夫人怎麼突然回來了?紅燕剛找到賬本,發覺以前寫得太亂,才想重新謄抄一邊,好讓夫人容易看清。”
於懿笑笑:“周姨娘有心了,你如今身子不便,還是不要這麼辛苦了,就把賬本給我吧,我自會處理好的。”
“不辛苦的,應該的。”紅燕慌忙搖頭。
於懿不願和她多囉嗦,過去將新舊賬本都收了起來:“周姨娘,鑰匙。”
紅燕臉色慘白地交出了鑰匙,恨恨地盯著於懿的背影。這一天剩下的時間便把怨氣撒在守在門口的翠兒身上。
於懿回到主屋裏,喝了口水,隨後便開始細細核對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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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裕看到了有問題的賬目,震怒下想去教訓紅燕。
於懿急忙勸道:“老爺別急,周姨娘雖然做錯了事,可她肚子裏還懷著呢。”
不是她真想為紅燕說話,而是她想得明白,劉正裕這會兒隻是一時怒火上衝,就算他現在過去怒罵紅燕,隻要紅燕假裝孕吐或是說肚子疼,他就不可能真的懲罰她。那還不如表現得大度些,讓金枝在劉正裕心中再添些分量呢。這次賬目事件,已經足夠讓劉正裕了解紅燕的品性,以後再也不可能將府中內務交給她管了。
金枝“小日子”還未結束,但劉正裕又不想去紅燕那裏,這天夜裏就還是睡在了主屋裏。於懿一整夜都心驚膽顫,還好劉正裕昨夜與紅燕做過那事,這天夜裏倒也太太平平地沒有碰她。
於懿早上送走了劉正裕,躲到房裏支開了丫鬟,低聲叫道:“天神,天神大人……”她叫了許久才得到回應。
“什麼事?”天神語氣似乎有些不耐煩。
於懿小心翼翼地問道:“妾身是否完成了任務?”
“沒有,要是完成了,係統……我會知道的,到時候你就回來了。”
於懿暗暗疑惑,係統?把疑惑暫時放在一邊,她又道:“可是妾身已經做到了消除夫妻間的隔閡,讓劉老爺認清周姨娘的麵目……”
“但她還是劉正裕的寵妾,要是你現在走了,一旦她生下兒子,無子的劉金枝很快就又會被她壓到頭上去的。”
於懿皺眉:“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要劉老爺休了她?”可是她還懷著劉正裕的孩子啊!
“並非這個意思,但一定要保證金枝能夠坐穩正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