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南的唇碰了碰她冰涼的額角:“那麼,對於聽風樓的殺手……你怎麼想?”
“我不信,與其相信是聽風樓的人殺了我三娘,我更相信,是有人要誤導我往聽風樓的方向查。”她短促的笑了一聲:“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憑什麼能與聽風樓為敵呢?”
楚瑾南擁著她的手臂微微用力,眸光一閃,黑漆漆的眼裏夾著的鋒芒像綿裏的銀針,閃著尖銳的暗光。“你覺得,有人誤導你與聽風樓為敵?”
“你覺得不是?蓮香死,聽風樓有動作,我不知道一個丫鬟為什麼會讓聽風樓另眼相看,我不知道是不是聽風樓的人殺了蓮香,也不知道一個丫鬟能做什麼文章,可聽風樓確實參與了……我有時候甚至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冰涼的手指頭在扣在她腰間的手背上不自覺的劃著圈兒。“我想,聽風樓裏是不是有人認識我……”
楚瑾南呼吸一窒,盡量放鬆了垂了視線去看她:“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知道。”裴玲瓏茫然的搖頭:“我隻是這樣覺得,有人要借我的手對付聽風樓,這個想法是不是天方夜譚?”
楚瑾南沒說話,眉頭卻輕輕地皺了起來。
也許,那人正是這樣的目的呢?
可是她跟聽風樓……
他凝聚視線看著黑漆漆的窗外,目光像鋒利的刀刃,能切割血肉。
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於是逼著她站在他的對立麵。
“三娘那天來府裏看我……”她幽幽的開口。
“嗯……我那天該陪在你身邊的。”
“她跟我說了很多話,她跟我說,人都難逃一死。”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仿佛極力思索著什麼,“她還說,我照這樣想就不會難過。你有沒有覺得,三娘好像知道自己會死一樣?”
“她真的這樣跟你說過?”楚瑾南微微有些驚,隨即眉頭皺的更深了,“難道三娘真的知道自己會死,所以才叫你不要難過麼?那,三娘知道有人要殺她……可聽裴林忠說,三娘幾乎從不出門,對府裏的下人也很和氣,別說打罵,就連大聲責罵都不曾過。那……”
“不是大夫人,她沒有那個膽子。”裴玲瓏明白他停頓下來的話語裏的意思,靠在他懷裏搖頭:“裴林忠說的對,那個女人不過中強外幹罷了。再說,裴巧芸剛嫁給太子,太子的聲譽如今還需要維護,裴巧芸定會囑咐她不要欺負三娘的。所以不是她。”
“那麼更不可能是裴大人。這麼說來,三娘既沒有與外麵的人結仇的機會,也不可能是府裏的人……”他頓了下,頗覺矛盾:“那麼三娘如何得知自己會死?”
裴玲瓏一怔,“也許是我想多了。”
“嗯?”
“三娘那日就蓮香的事情安慰我,所以才說了那番話,也許是我想多了,三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死,她隻是要我不難過。會是這樣嗎?”裴玲瓏覺得自己都要被繞暈了,可是哪一種可能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