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喜笑顏開,以傳音術對顧清風道:“到時候我們一定要把受傷的曲不凡帶到北冥煙身邊。”
顧清風隻是看著她,並沒有回答。
十一斜了他一眼,小嘴微扁,兩頰鼓鼓的。
曲不凡看著想笑,這個姑娘還真像那個故人,小煙兒不告而別,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這些正派人士經過休息調整,逐漸恢複了精神。眾人又對如何攻打魔教計議了一番。人多力量大,人多意見也雜。而這新盟主恰好又比較民主,喜歡集思廣益,是以討論了許久才有了決定。
在這調整並討論的一個多月間,十一對謝玉書幾乎是寸步不離,謝玉書則常常跟在曲非凡身後,以至於十一和曲不凡也漸漸熟悉起來。
曲不凡見到十一,常常會想起那個單純善良古靈精怪的同樣愛穿綠衣的小煙兒。——這是十一自己都沒想到的,她在無意之間幫了自己的忙。
謝玉書是前盟主的女兒,功夫好,人又美,難免有些驕縱。她自從見識到曲不凡的絕世武功後,就深深地迷戀上了他。她紆尊降貴,親自給曲不凡端茶遞水,照顧起居。曲不凡多次拒絕無果,也就默默接受了。
在謝玉書看來,她這是為心上人做事,再累心裏也是甜的。
但是在曲不凡看來,這是謝玉書在父親死後缺少安全感,害怕新盟主會薄待她的表現。在別的方麵早熟的他在男女感情一事上卻偏偏遲鈍得可以。他想,或許他接受了,謝姑娘就可以安心些
因為有十一有意無意地搗亂,謝玉書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表白。為此,十一得意洋洋,向顧清風炫耀。
顧清風卻淡淡的不表態。
這讓十一感到沒意思,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成果,別人卻絲毫不放在心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顧清風最近怪怪的。蛇蛻皮的時候都這樣嗎?
顧清風其實也有行動的,他最近和曲不凡走得很近。
曲不凡在閑雲莊一戰成名,少不了有許多阿諛奉承之徒圍在他身邊,他不厭其煩。如此一來,年紀相仿,容貌俊逸的顧清風便入了他的眼。
顧清風自然樂意同他交好。——顧清風不是傻子,這種機會不把握才怪。
曲不凡嗜酒如命,酒量卻不好,於酒一道也是一知半解。他每逢在各大武林勢力爭論不休時,就愛抱著酒壇子來找顧清風喝酒。
——顧清風從不飲酒。他對酒的認識全是來自他的師父。他師父愛喝酒,大部分時間都是醉醺醺的。
所以,不管曲不凡喝什麼酒,顧清風都能說出其中意趣來。
曲不凡愈發覺得顧清風是個妙人,隻可惜這妙人不肯同他一起喝酒。
在一次喝酒時,顧清風故作好奇地問:“曲兄,小弟很好奇,小煙兒是誰?”
曲不凡聞言一怔,放下酒壇子:“顧賢弟知道小煙兒?你認識她?”
顧清風搖頭:“我不認識她,但是我知道她。”
“哦?此話怎講?她,很有名?”
顧清風笑著搖頭:“還不是拜曲兄所賜?你隻要一醉酒,就會喊著這個名字。小煙兒,小煙兒,叫人記不住也難!”
曲不凡呆呆的,難以置信:“我醉酒以後,總是叫她的名字?”
顧清風點頭:“也不是總叫她的名字,有時候也會問,為什麼不辭而別,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曲不凡初時還有些懷疑,顧清風這話一出口,他便相信了。他的確曾擔心過小煙兒會出事,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都說酒後吐真言,難道他對小煙兒的擔心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嗎?
顧清風繼續說道:“曲兄,我本來還以為那個小煙兒是欠了你很多的錢,所以你才會連喝醉酒都忘不掉她。可是你還擔心她,這我就不明白了。總不會是你喜歡人家小姑娘吧?”
——他的師父曾經對他說過,感情這種事,最是玄乎。假裝愛著,假著假著就成真了。最好永遠不要沾染感情。
曲不凡茫然了,他真的喜歡小煙兒嗎?誠然他跟小煙兒在一塊兒那段時間,是他十九年來過得最開心的,分別以後,他也會常常想起她。那麼,這就是喜歡嗎?
顧清風接著說道:“你若是喜歡人家呢,就跟別的姑娘離得遠些。若是不喜歡呢,最好不要再見她了。”
“再也不見?”曲不凡搖頭,“我還想再見她。”他雖然感情遲鈍,但卻也是個心眼兒多的。他忽然笑道:“你要我離別的姑娘遠些,說的是那個十一姑娘吧?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我隻是看那個十一姑娘和小煙兒有些相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