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她清楚的了解,他們從相識到相愛的點點滴滴,比羅拉和凱特他們,知道的還要多。甚至間接在夢中,參加了那場他最為悲痛的成親婚禮。
天底下竟有如此荒唐詭異之事!難道是那顆內丹的原因?他又該如何跟她解釋?才能免於她苦被一場在夢中出現的人物,對情感癡纏的糾結與折磨。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嗎?”
王思婍剛從曆史的夢境中走出來,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上次那兩個攻擊她的吸血鬼,鐵證如山。還有小時候被蛛妖擄走的怪談猜想。對這些,她早已深信不疑。
“如果我也是妖呢?”
秦凱軒不知不覺,伸出兩個細長的指尖,輕輕抬高她的下巴。兩人精致的鼻尖,差不多已經貼到一起。柔情似水的目光,仿若是錯覺,既有期待,又有一絲害怕。
王思婍詫異的眼神鋒芒一轉,癡癡的凝望著他深不見底的黑色瞳仁。
人亦如何?妖又如何?人有善惡,妖亦如此。人且有情,妖亦有情。普天大道,眾生平等。兩者之間,亦無異同。
“你若真得離經叛道,我便敢於大逆不道。昨日承諾葬愛,今日吾心猶愛。不求與子偕老,但求執子之手,了卻殘生。”
情到深處,說者動容,聞者流淚。沒有海誓山盟,沒有驚天動地,隻有不經意間的感愛宣言。或許,這才是他們內心,苦苦追尋的完美理想愛情。
秦凱軒意亂情迷,主動伸出雙手,鼻尖徹底對上她的,吻了上去。
下一秒,王思婍的嘴巴,瞬間被兩片質感柔薄軟的雙唇覆蓋。
她受寵若驚的睜大眼睛,感受來自他破天荒的深吻垂愛。即便自己是替代品,也心甘情願。
雙臂纏上他的脖頸,充分享受他帶給自己的窒息與揉碎。眼前的暗戀男子,早已不再是那個冰顏冷酷的秦凱軒,改裝換麵的他,儼然成為出現在夢中,情殤斷腸的江南鹽商。
兩行了然於心的熱淚,驀地流了下來。心口塵埃落定,死亦足矣。
天空徹底大亮。
溫暖合煦的陽光,穿透林中的薄霧,灑在小木屋尖凸潮濕的房頂上。窗外不遠的那片密林,各種鳥兒,爭相覓食嬉戲,紛紛展現那獨特美妙歌喉。
王思婍緩緩睜開眼睛,翻個身,舒展了一下僵痛的脊背。這回靠的絕對不是溫暖柔軟的胸膛,而是冰冷堅硬的木地板。
兩個小時以前發生的事,恍如楠柯一夢。盡管那隻局限於兩個人的擁抱跟接吻。
好香啊—
窗外傳來陣陣燒烤野味的香氣。
王思婍此刻幹癟的肚皮,不爭氣的擊鼓鳴冤。於是爬起身,過肩的長發向後一甩,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
恢複原樣的秦凱軒,半蹲在火堆前,來回滾動架在樹杈上的焦黃野味。
午後時分,酒足飯飽的兩個人,坐到一條小河邊。
王思婍還在為他擅自給她報學校和請假的事情,而賭氣懊惱。
“這個,送給你。”
秦凱軒開口打破沉默。
“什麼?”
王思婍微微轉頭,望向他手中的盒子。接過,打開。
一條漂亮的金絲項鏈,中間穿著一枚珠形晶體掛墜,果核大小,烏黑圓潤。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不是—那顆黑色珍珠嗎?看起來,體積好像小了許多。上次羅拉說這是一顆寶珠,她又怎好意思再奪人所愛?不行,這份厚禮太貴重了,她堅決不能收。
“不要?日後別後悔呦?”
王思婍猶豫了。
過了今天,兩人正式分道揚鑣,彼此之間,再無情感瓜葛。一段沒結果的單戀,就要畫上句號。他不愛她,但她心中仍有他。如果將來實在放不下,借以睹物思人,豈不更好。
“誰說不要,快給我!”
王思婍一把搶過來,戴在脖子上。
她的如意算盤,一向打得很好。像這樣的稀世珍寶,以他的身份跟背景,恐怕要多少有多少。想必也不會隻在乎這麼一顆吧。
“記住,以後要時刻將它戴在身上,沒我的允許,不可以摘下,更不能隨便送人。”
秦凱軒見她點頭同意,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回去後,王思婍在秦凱軒的陪同下,到銀行取出金卡裏的一小部分錢財,買了一大堆衣服和美味食品,然後在秦家公寓附近,與人合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洋房公寓。至此兩人正式告別,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