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吻別貴禮
漆黑的夜空，逐步泛出幾絲魚肚白。
趴在懷中酣睡的人兒，不安分的向裏拱了幾下頭顱，把左臉露在外。調整好舒適的睡眠姿勢，想要繼續熟睡。
奇怪—
平常這個時間點，上麵的咖啡館配料室，總會傳出機器研磨咖啡豆的聲音。今早怎麼例外了？
管它呢！這是她多天身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頭一次半夜沒有被凍醒，可真難得啊。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噶吧幾下嘴，隻管繼續睡覺。等到做工時間，自會有手機鬧鈴叫醒她。
秦凱軒感受到來自熟睡之人心底的想法，了然一笑。同樣調整了一下身姿，重新換了一條胳膊。
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屢次觸動他心中最為柔軟的部分。他平靜多年的心境，也為她屢起波瀾。
柔情如水的目光，一路掠過她紅腫的眼皮，最終停滯在她又紅又腫的左臉上。
他甩下的那道五指紅痕，清晰猶在。
溫潤細長的手指，輕輕撫上紅腫的麵部。這還是他頭一次動手打女人，力道可能真得重了些。
“啊—該死的蟑螂！”
懷中的女子突然驚醒，雙手對著亂空，一通張牙舞爪。纏在手指上紗布，也都不小心崩開。短短一夜，被利刃的割傷的皮膚，恢複如初，一點疤痕都未留下。
秦凱軒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雖是條蟲不假，但也不至於是人見人打的蟑螂啊！多虧躲避及時，否則，如此英俊的麵容，早就毀在她的利爪下啦。
“怎麼是你？”
安靜下來的王思婍，揉揉眼睛，打量著這所狹小的小木屋。還以為自己睡在咖啡館的地下室，那裏的蟑螂最可惡了，不是光顧她的行李，就是光顧她的吃食，現在倒好，直接光顧到她臉上來了。
秦凱軒看她安靜下來，才逐漸將頭抻起，拉近跟她的距離。
鼻尖兩指間隔的兩人，四目相對。
王思婍這才看清，兩人的曖昧距離到底有多近。原來昨天晚上，她睡得不是僵硬冰冷的木地板，而是他柔軟溫暖的胸膛。
“給。”
秦凱軒依舊麵無表情，把包推到王思婍麵前。
非要這麼冷酷嗎？昨晚聊天不還好好的嘛。說好了他們都已經是朋友了，幹嗎還如此嚴肅。
不過回頭想想也情有可原。路燈下，她差點將他當成吸血鬼，還學著電影裏麵的情節，高舉十字架，猛刺進他的胸口。好在他不是，耶穌的聖物才對他沒有多大影響，無非是青腫的皮囊，頂多疼幾天罷了。
昨晚她還竊喜，以為他會帶她住到高級賓館。要知道，她都好多天沒洗過澡了，再加上成天睡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身上早就該發黴了。卻沒曾想，他把她領到上次去樹林郊遊的小木屋中。竟冠冕堂皇，美名其曰是替她省錢。
“為什麼要搬出去住？”
秦凱軒驀然開口問道，語氣裏帶著些許關心，但更多的是質疑。
“大家對我都很好，隻是，我住不太習慣。”
王思婍心虛低頭，不敢去看他攝人心魄的眼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總不能說是凱特醉酒，想借機騷擾她的原因。要真那樣說，人家也得相信才成啊。
別看她平日跟人撒謊，臉不紅心不跳，但在內心喜歡的人麵前，還是很難做到麵不改色的。
“哦。那，江南鹽商，又是怎麼回事？”
秦凱軒的眼神愈加犀利。
特意放慢語速，想要試探出她是如何得知這號人物的。聽她昨天話裏的意思，似乎對那個人的感情還不一般。
王思婍聞言，猛然抬頭，臉上的蒼白之色，愈發回到昨天午後。脆弱的心，已經千瘡百孔，根本就不想再重溫舊夢。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秦凱軒聽完，不悅的舉起拳頭，一副後果自負的決絕表情。
王思婍本想妥協。昨天是一耳光，到現在，左半邊臉還火辣辣的疼呢。如今又是拳頭，她恐怕很難再吃消了。
所以，為了趕快結束被挨打的命運，起身就想逃跑。但最後又被秦凱軒，給一把抓了回去。
一定要說嗎？算了，討價還價的下場，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不就是喜歡上一個夢中情郎嗎，說出去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他，是我夢中情人，同樣，也是我的初戀。”
秦凱軒聽完她摸不著頭腦的回答，頭皮猶如五雷轟頂，頓時發麻，但更多的是震驚。
王思婍當時隻顧沉浸在當日的夢境，並沒注意到對麵之人的反應。就好像是她應盡的義務一般，將那晚的夢境，一股腦的，如實交代給秦凱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