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子規(1 / 3)

林執拿著手機,手指反複滑動屏幕,難以置信地盯著文婭發來的那句話,最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是我瞎了吧?還是她瘋了?”

三個人坐在一樓的沙發上,抬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啞口無言。

王遠之冷笑了一下:“前兩天還叫我們別去酒局。”

黃傑有些不滿地推了他一下道:“嘖,她又沒說錯。……誒,不是,你們說,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林執想了想,道:“我覺得你的猜測有道理。”

“可是,能有什麼事兒呢?水西村就這麼大,有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黃傑撓著頭,又納悶起來,“難道是縣裏的事?”

王遠之站起來,摸著下巴在二人麵前來回走了幾遭,最後停在了黃傑麵前,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著他。

黃傑:?

王遠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本正經地道:“我有個更大膽的猜測。”

林執:?

王遠之道:“她是不是失戀了?”

“噗——”

剩下兩人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林執道:“怎麼可能?”

黃傑道:“你不如猜她喪偶。”

最後三日達成共識:算了,還是等人回來再說。

蘇念在縣城住了好幾天的院,文婭也不在水西村,學校裏的課業全落到三人身上。每天都有村民到學校裏來,惴惴不安地問:“蘇老師去哪兒了啊?她還回來不?文老師好像也不在?”

他們對前來詢問的村民耐心地解釋了一遍又一遍。有時忙起來,一個人要連上兩三節課,還要進村幫村民做事,他們也盼著另外兩個人早點回來。

隻是說來好笑,幾天後,蘇念和文婭回來了,林執病倒了。

他那日半夜淋了雨,之後幾天一直咳嗽個不停,唱不了歌,文藝課上隻能教學生們畫畫和跳舞。靠黃傑給的感冒藥強撐完一周的課時,終於在最後一天的夜晚發起了高燒。

林執又被老漢兒趕著車送去了鎮上的醫院。

輸完三瓶藥水,開了三天的九頓藥,兩人趁著天幹路硬趕回了水西村,一路星月高懸,高山深林靜謐,倒別有一番意趣。

走進宿舍樓時,其他幾人都已睡下,唯有廚房裏亮著燈。林執走過去瞧,見蘇念正在煮薑湯。

聽見身後動靜,她微微側身,見林執走來,轉身道:“吃飯了嗎?”她聲音還有些嘶啞,麵上看著也消瘦了很多。廚房裏用的是舊式的白熾燈,澄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那雙隱隱帶有淩厲之色的眉眼此刻也溫柔了下來。

“在鎮上吃過了。”林執回答,一開口亦是一副破鑼嗓子,話音一落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電磁爐上的薑湯煮開了,蘇念拿出兩個碗來分別倒上,遞給林執一碗,道:“正好,把藥吃了。”

兩人來到前廳,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藥來,等著薑湯稍涼些。

林執清了清嗓子,道:“你那天怎麼喝那麼多酒?多傷胃啊。”

蘇念卻似毫不在意,抬眸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道:“飯局,要談生意,沒辦法。”

“什麼生意?是……”林執細細回想一番,“是縣裏的廠子?”

蘇念輕抿一口薑湯,道:“林執,太聰明了不好。”

“是不是缺資金?我可以……”

“好了。”蘇念驀地打斷他的話,見他麵色怔然,又溫和地道,“確實是資金問題,但已經解決了。不然我不是白喝一場酒嗎?別再問,有些事不好多說。”

“好吧。”林執眼睫顫了顫,“我對縣城和政府裏的事都不了解,但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訴我。”

蘇念眸光微動,點頭道:“知道了。”

兩人吃完了藥便上樓回房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林執身上沒什麼力氣,便在床上躺了一天。宿舍樓下卻熱鬧得很,村民們來給蘇念送了一堆補品,有位老人連家裏過年時收到的老年高鈣核桃牛奶都拎來了,可惜文婭後來看過,早過期了。

後麵兩天的課,林執被其他人勒令好好休息,“禁足”在了宿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