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婭道:“真是佩服!她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有自己安身立命的底氣了,難怪她敢這麼反抗。”
黃傑笑道:“她就算沒有房子,也是這個脾氣,不然兩年前就嫁人了。張素榮的大女兒和二女兒都乖順得像羊,隻有何倩,誰都不敢輕易招惹。”
文婭道:“這是好事,出生在這種家庭,不這樣反抗就隻能被吃幹抹淨了。”
幾人說話間,樓下的人吵得更厲害了。何倩掙脫張素榮的手,直接怒吼一聲“滾”,張素榮愣怔片刻,隨即咬牙用更家狠惡的語氣道:“好啊,你翅膀硬了,要飛天了!有本事你等著!”
黃傑道:“誒,你們看,張素榮怎麼走了?”
王遠之道:“她應該是要去村裏叫人。”
幾人麵麵相覷,見張素榮往村裏去了,紛紛跑下樓,跑到了正拉著行李箱跑路的何倩麵前。
何倩雙手攥緊了行李箱的拉杆,麵色冷峻,如一隻炸毛的貓,渾身戒備地看著眼前之人,道:“你們幹什麼?我媽叫你們來攔我?”
“你誤會了!”文婭忙道,“我們都聽見你們爭吵的內容了,你媽媽現在去村裏叫人,你快跑吧。”
林執走到她麵前,往她手裏塞了一遝錢:“別回縣城了,買張票能跑多遠跑多遠。”
何倩把錢推了回去:“謝謝你們,但我不能要你的錢!”
“拿著吧,就當是借的。你買房都把錢花光了,要是他們追上你,你怎麼辦?”
“我……”
王遠之抬眼看向村裏,道:“他們好像要來了。”
眾人連忙道:“快走吧,快走吧!”
何倩回頭望一眼,神色有些慌張,來不及猶豫,她將錢塞進背上的背包裏,道:“謝謝你們,我會盡快把錢還上的!”她拖上行李箱正要走,剛邁出腳步卻又頓住了。
幾人見她停下,順著她的視線轉身,隻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匹黑色的馬,馬背上高高坐著一個白衣人。
眾人驚喜道:“蘇念!”
這時,從村子的方向隱隱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林執麵色乍變,道:“不好,他們來了!”
蘇念一手勒緊韁繩,調轉了馬頭,回頭對何倩道:“上馬,我帶你走。”
何倩亦迅速點頭道:“好!”而後搭上蘇念伸出的手,一躍而上。
黃傑把行李箱遞給何倩,蘇念卻道:“帶好證件和錢,箱子先藏回宿舍樓,過段時間給你寄過去。”
何倩催促道:“不用麻煩,幾件舊衣服不重要。快走吧!”
“你們把行李箱扔到另外一條路上。駕!”蘇念說完,揚繩喝聲,二人疾馳而去,轉瞬消失在野徑之中,唯留沿途草葉輕塵飄然落地。
林執將行李箱扔到村外大路旁的草叢中,隨後幾人百米衝刺跑回宿舍樓裏,剛關上門,便聽見村裏烏泱泱的一片人經過,手上拿著鋤頭棍棒和繩子。
幾人又跑上宿舍樓頂,蹲在牆根處,並未露頭。隻聽見遠處一男的道:“箱子在這裏,她可能躲起來了,我們分頭找!”
文婭撫著胸口道:“好險,她差點跑不掉了!”
蘇念馬術了得,早就帶著何倩沒了影兒,那群人遍尋無果,自是無功而返。張素榮還敲開了宿舍樓的門,身後跟著她家兩個親戚,笑著說是要來借張紅漆的長桌。
幾人假裝在打牌,彼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讓她進來自己找。宿舍樓裏哪有什麼紅漆長桌,他們樓上樓下看了一圈兒,又走了。
晚間,太陽下了山,“好大一群”裏出現蘇念發來的消息:已經送她上車了。
幾人放聲高呼,黃傑道:“真該好好慶祝一下,要是有酒就好了!”
文婭打趣他道:“黃老師,為人師表啊!”
“果酒總行了吧!”黃傑從廚房裏抱出一個透明的酒壇來,“趙嬸昨天送來的,她親手釀的刺梨酒,要不要嚐嚐?”
“刺梨酒?”林執走過來,盯著酒壇細看一陣,道,“好新鮮,頭一次見刺梨釀的酒,想嚐嚐。”
“心動不如行動!”黃傑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印著梅花圖案的玻璃杯子,打開酒壇蓋子,給林執倒了滿滿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