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雪越來越大,車隊在路上走的也越來越艱難。
但整個車隊中的人都沒有將這些困難當一回事,畢竟他們這是往家的方向走。
車隊裏的人有不少是西北本地人,有些雖然不是本地的,卻也在西北成家立業,這趟艱難的旅程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回家。
衛鳶已經沒有再騎馬了,或者說所有的人都從馬上下來了,有的步行,有的就直接坐在裝貨的車上。
衛鳶坐的是李彥的馬車,車廂中有著淡淡的草藥味。微苦,但並不難聞。
車裏擺放著一個炭盆,裏麵的炭火燒的通紅。衛鳶將自己的手放在炭火的上方,本來細白的手指上多了幾個紅色的凍傷。
“值得嗎?”李彥很想問,但卻沒有問出口。
麵前這個人本來應該是錦繡堆裏養出的玉人,與他之間是天壤之別。
衛家整個家族中唯一的女孩,這個身份就連皇室的公主都比不上。
李彥算是衛鳶的大夫,對於衛鳶的身體狀況非常了解。如今的他哪裏有出身高貴小娘子的樣子。
就像這手上的繭子和凍傷,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手上會有這個?
“讓你坐馬車,你倒好,非要逞能,如今好了,手上長了凍瘡,以後每年都會受這樣一份罪!”李彥不理解,這樣冷的天,明明可以坐在馬車上,為什麼衛鳶非要騎馬?
衛鳶沒有理會李彥的抱怨,他知道李彥不過是看不慣他糟蹋自己的身體而已。
討好地朝李彥笑一笑,畢竟大夫是不能夠隨意得罪的。
李彥看到他的笑容,沒好氣地從一旁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盒,“一日兩次,熱水泡過手後塗上。”
“多謝小李大夫了!”衛鳶接過了那個瓷盒,放到了自己的懷裏。
藥是好藥,但這是在路上,根本沒有辦法每天早晚用熱水泡手,這一路上有不少地方都沒有驛站,錯過了宿頭,也隻能在空地上紮帳篷。
隊伍中生了凍瘡的並不止衛鳶一人,李彥也準備了不少治凍瘡的藥分給眾人。
不過是因為衛鳶是第一年生凍瘡,這才在意了一些。
“你其實可以留在京城過了冬再回去。所以那天在城外攔住你的人就是你這樣匆匆離開京城的原因吧。”李彥說道。
都知道冬天趕路辛苦,更何況還是往西北那邊走,越走越冷。西北那邊也沒有必須要回去的理由,衛鳶完全可以留在京城等過了年,天氣暖和一些再離開。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衛鳶收回自己放在炭火之上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我不能問嗎?”李彥反問。
“也不是,隻是我與那人的糾葛比較複雜,不過一切已經結束了,我以後也不會再與他有什麼交集了。”衛鳶說這話時語氣很輕鬆。
他真是這樣想的,他的兩次拒絕應該讓洛晉熙明白他的心意,太子殿下是多麼高傲的人啊,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湊過來呢。
“那人是誰?”李彥很好奇地問。
“你不會想知道的。”衛鳶拒絕。
車隊一直往西北的方向走著,終於在過年前幾天回到了西北的甬城。
回到甬城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不過車隊是在雪下之前進城的。此時地上雖然有積雪,但道路上的雪已經被踩實了,所以路上並不難走。
衛鳶的車隊還沒有進城的時候就被人看見,畢竟這樣的天氣一般人都不會出門,所以這樣的一個隊伍在白色的背景下很是顯眼。
衛鳶讓人將他的標誌露了出來,有目力比較好的人看到了那車隊的標識,就立即讓人去通知衛家的人。
當衛鳶進入城裏後,就有衛家人迎了上來。
來人是許久未見的衛家九郎,他騎在馬上,看著衛鳶的目光中帶著激動與欣喜。
“十四郎,好久沒見,你終於回來了!”
衛鳶也早就從馬車中出來,雖然沒有騎馬,但也坐在車轅之上,他看著出來接自己的九哥,心中也充滿了激動地心情。
“九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