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歲月長,一晃眼,朝暮歡已經二八年華。千聞閣十六年來也變化許多,收集信息,販賣消息,江湖排行榜,少年俊才錄,江湖美人錄,更兼奇聞異事,古怪雜談應有盡有。外有產業,內有朝堂,供奉弟子不計其數,千聞閣就這樣在江南站穩了腳跟。
祁深成年後,朝遠和祁深就從外院搬了出去。朝遠住在外院禧年堂,接待外賓,處理雜物也都在這裏。祁深則住在外院名為鬆濤院的側院,輔助師父處理些雜物,也研究些暗器毒物,以免江湖行走,不慎中招。
禧年堂後穿過垂花門,就到了內院,因著師徒二人都未曾娶妻,內院的主院就成了暮歡的院子,內院一應事務也慢慢交給了暮歡。幸而民間不拘一格,並無人質疑偌大一個千聞閣,竟叫一個少女管家。
“小姐,各處都送來了今日的賬冊及各處所需事務,您快些起來啦。”天微微亮,丫鬟已在外麵肅立以待。
“好啦,知道啦,家裏各人做各事都是定好了的,晚一點不會有事的。父親和師兄那裏抓緊去送碗醒酒湯,他們兩個昨天喝到深夜。真是的,一點也不愛惜身體。”暮歡邊梳洗邊吩咐著,待到梳洗已畢,直叫人驚歎。眉目如畫,笑眼彎彎,紅唇一點,讓人一見生喜。肅穆時寶相莊嚴,又叫人信服。
“暮歡今天又起晚了,可是哪家的佳人把你迷住了,整夜看著畫像,恨不能鑽進去。”祁深進門正看見暮歡打著哈欠,不禁調笑。
暮歡越長越大不知怎得添了個愛看美人的喜好,不拘美貌女子亦或俊朗少年,至若不惑之年的美髯公,都不放過,叫人頭疼。好在隻是純然欣賞,倒叫人喜歡。
“師兄,我才沒有呢,隻是昨天當心你們喝到連門都找不著,在外麵睡了一夜,第二天又著了風寒。真是不識好人心,哼。”暮歡看著祁深不忿道。
“子淵,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小孩子心性,老是招惹暮歡做什麼。前些日鑄劍山莊的小姐找上門來,你怎麼躲出去不敢見人啊。”朝遠看著兩人,捋著胡須笑道。轉眼看著院外雲卷雲舒,回首原已多年。
那時帶著祁深和暮歡來到這個地方,祁深還是十三少年,中了舉人卻還稚氣未脫。如今也豐神俊朗,麵如冠玉,處事圓滑,言辭謹慎,惹得許多女子芳心暗許。
“鑄劍山莊的姑娘活潑明媚,和師妹關係也好,隻是性格火爆,實在招架不來啊。”祁深拱手告饒,卻還嘟囔:“師父你才是,來了江南,越發俊逸,那秋月派師叔每次見我都問你可好。”祁深和暮歡在那擠眉弄眼看師父的笑話。
朝遠或許離開朝堂許久,卻更加灑脫,長袍玉帶,猶如仙人,若不是那年須選拔無甚背景的寒門,怕也被點為探花了。前來千聞閣拜訪的各門派主人,一見朝遠的麵,便信這千聞閣確實通曉天下諸事。
“好了,不要鬧了,歡兒也長大了,想出去看看嗎?這幾年拘著你照管後院,如今諸事已畢,你也該出去闖闖了。”朝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