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逾白揉了揉眉心,無奈仰頭望天。
默默心道,找誰好呢?
說到眷侶二字,他先想到了各個山峰的笑若星華,閉月羞花的仙子姊妹......不好!不好!
別說一起去住客棧了,同逛花都的想法還是都不要有,實屬變態。
關逾白微一頷首,思量片刻,要不......找俞亦瀾呢?
......這恐怕也不好,別說遊街了,他恐怕連吃飯睡覺的心情都沒有。
要不,等文清逸,或者程道遠回來?
關逾白拾起一旁的請柬,落款上幾行小字,離赴花都夜宴還有小半月,足足有時間定下來了。
此時,抬頭四望,天邊劃過一行飛鶴,林葉片片舞落,恰巧有一片滑到了關逾白手上的請柬上。
關逾白凝神探手,將這泛黃的葉撣下,再抬眸時,眼前多了一道小小白影。
“......雲雀?哼!”他忍不住微微怔住,臉上先是驚喜交加,而後回想起什麼般,眼神一變,置氣地冷著臉將頭撇過去。
【......】雲雀旋了兩下,落到了關逾白肩頭。
關逾白側過身子不理,斜著眼拍拍肩頭,故意將雲雀驅走。
【......】
雲雀鍥而不舍,飛回後落在他手上拿的卷軸上,垂著小腦袋,也不去看他,而是選擇用鳥喙輕輕去碰他的手。
服軟太難了,示好也很難,紀夏卿欲開口道歉,可想到那天,心裏酸苦著不是滋味。
關逾白轉過頭,動著手指,大著膽子碰上雲雀的羽翼,順著毛往下摸。
這次,雲雀沒躲,卻微微顫了顫,任由他逗了好幾下。
“你這些天去哪了,來做什麼?”
關逾白放下芥蒂,語氣也軟了些,既然得了便宜,見好就收,把手抽了回去。
他對雲雀倒也談不上記恨,臉上的傷敷上藥早都好全了,自然不是非要撬開雲雀的嘴,聽一聲道歉。
上次鬥嘴自己多少也有過錯,負傷之後,實在還是氣不過罷了。
相處久的人,就算小有摩擦,不須多少言語,兩人終歸還是和好。
【沒去哪裏,你在做什麼?】雲雀抖抖白羽,歪著頭去看關逾白。
關逾白將接了任務的事情,草草給雲雀講了。
“所以,我準備找人,和我一起花都。”關逾白莞爾笑笑,身子往後一跌,靠著敦厚的樹幹,仰頭望天。
【那你準備同誰去?】雲雀語氣波瀾不驚,飛到關逾白衣襟處,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沒想好呢。應該是和師兄吧。”他隨手抓了片落葉,無聊在手中拆解著,直到剩下細細的葉柄。
【......哦】雲雀垂頭應了一聲,便同他一起在林間聽風。
“唉......雲雀兄,你說,要是我去請......唉,算了”。
正安靜著,關逾白悠悠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你想請誰?】雲雀心下一動,撐開眼去看關逾白。
“沒什麼。”關逾白換了個姿勢,一手托著腦袋,另一隻手搭在眉目上,讓人瞧不清他什麼神情,順帶遮住了穿林而來的金絲。
其實,他想說,請師尊怎麼樣。
半月不見,關逾白多少惴惴不安,師尊的傷......大抵好得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