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漆黑一片,涼風嗖嗖刮來,近乎要在臉上割開幾道口子,讓關逾白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正吸著鼻子,左邊飄來一股煙火氣,浪潮般的鼓樂聲,層層而來,極是動人。
關逾白斜眸望去,不禁看得呆了。
所見所聞與他不同,立在身旁的牡丹花妖麵前是一條通天之路,夜色中橫劈一道長虹,鎖風斂雲,照山倚霧。
花妖微微叩首,屈膝欠身,笑盈盈引著燈與眾妖朝天橋走去。
“快進去吧,陣法可開了。要是再不快點,待會後麵的妖可要跟著你們一起去了。”紙花妖站在兩人中間,嬉笑著說道。
說罷,紙花妖腰身頓住,一抹妖氣從微張的唇齒中脫離,符紙軀殼留下,雙眸無神帶著妖群前行。
而妖氣則順勢散在兩人身後,推著他們進入了打開的陣法。
珠簾閉合,喧鬧聲霎時消散。
兩人走了一陣,關逾白開了地圖,發現此時已入了府邸深處,周圍零星有著妖族守衛的坐標,還顯示著不少陣法阻攔前路。
為了不觸動結界,二人便暫用符籙斂氣,將掌心托著一團冷火也滅了,摸黑前行。
深邃無盡的黑暗,不著光明,仿佛混沌未開的世界。
也許是錯覺,關逾白耳根發寒,陰風襲來,似偶有冤屈呻吟纏繞在耳畔。
此時,兩人雙眼已適應了無光環境,迷迷糊糊能看出兩人身處一條甬道,且越來越寬,前麵多出一道亮光,樹柏之影依稀可辨。
屏氣而行,細簌腳步聲在甬道回蕩,如左右糾葛著無數詭秘的幽魂,生生不得安息。
正走著,紀夏卿忽然定住,往後退步。
“師尊怎麼了?”關逾白被他擋著也朝後走,不解的用氣聲問道
“噓。”紀夏卿回頭示意他噤聲。
甬道太暗,關逾白瞧不清他的表情,但依言照做,兩人緊緊貼著石壁,一動不動,近乎全身融入黑暗裏。
關逾白歪著頭看去,甬道盡頭白亮之處,並無異常。
正疑惑時,遙遙地看到了一個身影閃入視線,關逾白呼吸一滯。
隻見,身影逆著光,隻能辨別出是個人形,本小步朝前走著,路過此地,陡然停住,立在甬道口。
這身影單單站在不遠處,雖看不見容貌,可行動太過直白,好像篤定了裏麵有人般,靜靜守株待兔。
見狀,關逾白心若擂鼓,在胸腔中狂跳,指尖都微微顫抖。
等了許久,身影在出口一直徘徊,卻並無其他動作,兩人隻得屏息靜候。
可能這身影待會就離開了,關逾白正心想著。
剛要鬆口氣,後麵又跟來一個身影,似乎藏在前人的背後,探頭探腦,正在朝這邊張望。
這可不妙,甬道來時直通通一條,若是這兩個黑影走過來了,絕對會是狹路相逢,避無可避的局麵。
“.......”。紀夏卿側過頭,朝關逾白微微一點,他垂著的手緩緩抬起,手指微曲,朝衣袖探去。
關逾白心領神會,也掏出符籙,順帶又劃開係統,準備看看眼前這兩個身影什麼來頭。
不看不知,他登時愣住。
係統顯示,甬道前方空空如也,別說最可能遇到的妖族守衛了,什麼坐標都沒有......
前麵是空的,沒有妖,也沒有人。
關逾白心下一驚,頓時懵圈了。
莫不是這兩個身影上也被施了咒,就像之前被妖族抓住,困在車輦裏麵的修士一樣,被隱去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