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陳年爛穀子的事情被葉南枝提起,顏如玉心頭一跳,身子抖如篩糠,大腦在飛速運轉,“殿下,殿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為自己辯解,“我若是不殺他,他便要找道士抓我,我是失手才會殺了他。”
葉南枝嗤之以鼻,對他的一麵之詞並不相信,“我對你的事情並不關心,不如說點我想聽的。”
顏如玉抬頭,眼裏有幾分不解。
“比如,當年那個通風報信的小人是誰。”
“如玉不知道,如玉也不知是誰。”顏如玉眼神四下張望,閃過一絲緊張,“殿下,如玉隻是個會彈琴的狐狸,如玉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沒有那個耐心聽你說一堆廢話,”葉南枝的聲音陡然提高,她低頭看自己的手,“你該知道我這雙手沾了多少人的血。”
顏如玉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年他就是站在人群中,看她大殺四方,最終讓那群高傲的貴族低下頭,匍匐她的腳下,也知道她平靜的外表下那顆嗜血嗜殺的心。
他知道葉南枝動了殺他的心思,可他說出來也是死路一條。
既然說出來得死,不說也得死,那他不如守口如瓶,至少這樣可以賭葉南枝對這件事的關心程度。
“殿下,如玉真的不知。”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栗。
下一秒,一把骨刀刺進顏如玉的胸膛,他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妖丹已經被骨刀剝了出來。
帶著餘溫的妖丹發出黃色的光芒,葉南枝把玩著妖丹,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顏如玉。
他捂著胸膛的大洞,血如泉湧,臉色煞白,一雙眼睛帶著幽怨死死看著葉南枝。
“瑤歡,你真是即淵的好女兒,沒有埋沒你父親的名聲。”
“我父親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評說。”
她一把將妖丹捏碎,顏如玉頓時吐了一大口鮮血,氣若遊絲。
紅色的衣角從他身邊拂過,葉南枝打開門,抬頭看向明月,留下一句話,“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當年的真相了。你會死,夏君也是。”
顏如玉瞪著一雙大眼睛,拚盡全身力氣咆哮,“瑤歡,我詛咒你,今生今世無人愛……”
聲音戛然而止,他所有的不甘和憤怒被人打斷,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暗處有人對他做了一個手勢,讓他“閉嘴”。
天上明月似玉盤,皎潔明月無情人。
銀色的光撒在青石板上,路邊草裏蟲兒地鳴,葉南枝慢悠悠的走著,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小路盡頭立著的人。
青年眉眼如畫,仿佛畫裏走出來的一樣,耀如美玉。
她嘴角勾起,招手叫道,“淩華君~”她快步走過去,嬉笑道,“淩華君是來找我的嗎?”
宋鳴鶴漠然看了她一眼,“你身上有血腥味。”
“是嗎?”葉南枝抬手嗅了嗅,無所謂的擺手道,“許是方才衣衫上沾染的。”
“你殺了那個狐狸。”宋鳴鶴篤定的說,葉南枝笑嘻嘻的看著他的眼睛,“是啊,一隻到處為非作歹的狐狸不是死有餘辜嗎,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
宋鳴鶴突然垂眸,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拂袖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
葉南枝有些詫異,宋鳴鶴居然會讓她繼續跟著。她知道宋鳴鶴對她存有懷疑,疑她心懷不軌,有意接近周念安,故而讓她同行,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
可這次便是一個很好甩開她的機會,他居然不用,她想不明白,抬腳跟在他的後頭。
二人一前一後,她看著地上青石板上的石頭,實在是忍不住踢著一塊走。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宋鳴鶴突然停了下來,背後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葉南枝捂著腦袋,齜牙咧嘴,在宋鳴鶴回身時變回無所謂的模樣。
他看著她,眼裏流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