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了什麼?沐陳氏,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好公主,把朕的臉全都給丟盡了。”
男人怒不可遏,一個甩袖,將柏予手中的書信扯來甩到女人麵前。
陳皇後麵帶懵逼,但聽著男人的怒斥聲她還是撿起那信,快速看了起來。
身前柏予暗搖了搖頭,對陳皇後所出的五公主連累生母這事感到歎息。
“不,皇上,蓉兒不會做這樣的事,她不會這樣對婉婉這位皇姐的……”
陳皇後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親手養育的女兒會做出這樣害姊妹之事,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因為想嫁去晉國當皇後而不惜毀了自己皇姐的清白。
聽蓉不是這樣的人,她了解蓉兒,她不會。
漸漸的,陳皇後越說越沒有底氣,因為她了解自己女兒,她真的有可能因為不想去景國當皇後而陷害自己皇姐,正如她為了當皇後一路害了多少人。
“柏予。”
“奴才在。”
沐帝旬厲聲,猛然甩開扯著他衣擺、為自己女兒辯駁的陳皇後,眼底的厭惡已化成實質。
“傳旨下去,沐陳氏犯妒,不容嬪妃,不教不育五公主,不配為中宮之首,即日起剝奪沐陳氏封號,降為貴妃,禁足景仁宮靜思已過,終生不得出。”
“陛下,這……”
柏予顯得有些猶豫,因為這廢後之事雖說古往今來都有,可被關景仁宮終生不得出這事沒有哪位皇帝會下這道聖旨。
皇後娘娘雖是教管不嚴,可也沒必要一直被關景仁宮啊。
沐帝旬扭頭,冷剮了他一眼,柏予才連忙低頭,不敢再言。
沐帝旬冷哼,嗬,不妥嗎?
將他的婉婉害成那樣,沐陳氏還想獨善其身,還想繼續做著她的皇後,休想。
沐帝旬是記恨宣皇後,更恨婉婉不是他女兒,可畢竟也曾是手掌心捧過的寶貝,他怎會允許其他人傷她,怎會容忍她被別人欺負,所以此次沐聽蓉假傳旨意下藥害婉婉這事算是踩在沐帝旬雷點上了,她也不想想,要是沐帝旬真對這個女兒沒感情了,那為何這兩年來婉婉的公主待遇怎會一絲沒減,一如從前,要知道,他是皇帝,即使太後和沐陽宸他們阻攔,沐帝旬還是有辦法讓人虐待婉婉的。
看著地上滿臉的不可置信,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陳皇後,沐帝旬眼底厭惡,拂袖離開了。
柏予不敢多言,隻能照沐帝旬的吩咐拿走了景仁宮的鳳印。
陳貴妃已經不再是皇後了,那這鳳印得拿回來,交給內務府或太後娘娘那裏保管,等到下一任皇後冊封才能再度擁有它。
陳皇後癱軟在地,既對自己辛苦爭取來的皇後之位被奪去而悲傷,也對沐帝旬這樣對她而心灰意冷,眼裏已沒了希望。
廢後,終生不得出?
皇上這是永遠也不想再見到她嗎?因為蓉兒害了婉婉,所以他恨她,永遠不想再見到她嗎?
陳皇後笑了,笑得悲涼。
她七歲入宮,從一個小小宮女時就認識皇上了,因為那匆匆的一麵,她喜歡上了他,並為此不惜爬上他的龍床,成為常在。
他不喜歡她,她一直都知道,因為她不過是撿別人便宜,趁一個嬪妃給他下藥而湊上前去的小宮女,一個不知廉恥,妄圖攀上高枝享受榮華富貴的低賤女人。
成為皇後,待在他身邊不過也是她用一身罪惡換來的,從始至終,他根本沒喜歡過她,甚至連正眼也沒瞧過她。
陳皇後笑了,笑得淒涼,兩行冰涼的淚水從她臉頰滑落,她笑著,但也哭著。
“娘娘……”
殿外的嬤嬤宮女早已進來,看到她又哭又笑的模樣根本看不過去,隻能惶恐勸她。
良久,陳皇後收住笑,讓那些宮人出去了。
終生不得出,終生不能見,既是皇上你的旨意,那臣妾曾為你的妻子,自然會幫皇上達成心願的。
自此,一位風韻猶存、抱有滿腔熱忱的女子隕落於這世上。
一個時辰後,景仁宮傳來一陣慌亂,同時還有人哭喊。
“來人呐,皇後娘娘自縊了……”
*
另一邊,入了夜,躺在荒郊野嶺處的少女終於悠悠醒了,她睜眼,看著麵前陌生的環境,心中不由慌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