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慕氏,名門佳媛,誕鍾粹美,含章秀出。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樹芳名於椒掖。人品貴重,性資敏慧,訓彰禮則,幽閑表質。特冊封為辰妃,以表朕心。賜居永和宮。欽此!”
詔書由陳酒宣讀,陳酒端著聖旨宣布的一絲不苟,抑揚頓挫,頗為得意。想來他知道南風淵對慕若離的真心,二來,他也打心眼裏喜歡慕若離這種淡薄的主子性格,沒有架子不說,對他也和顏悅色。
慕若離跪地接旨:“謝主隆恩!”
她抬頭看點上的南風淵,抿嘴輕笑,嘴角微微揚起,說不出的邪魅和慵懶。
“平身!”他微微後仰,眼中卻沒有半點恩愛與欣喜的模樣,倒是滿是期待。
期待什麼?慕若離眼簾垂下,想看她笑話吧!
她握緊拳頭,藏在水袖中,隻能看到她一臉平和。
“好了,哀家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紀思涵首先站了起來,就像是一個樂章走到了最高潮的地方戛然而止。她站起身,牽著臃腫身軀卻年幼的紀淺月,就要離開宮殿。
南風淵卻抬手阻攔紀思涵的去路:“母後何必急著走呢,離兒她還沒給您老敬茶呢!”
他絲毫不理會紀思涵已經氣的發白的臉,對著台下的慕若離招招手:“離兒,你過來,給母後敬茶。”
紀思涵憤怒的甩袖,一屁股坐在風座上,握著紀淺月的手不知覺的用了力氣。紀淺月疼的抽回手,揉揉紅紅的手指,賭氣的別過臉,像個孩子一樣故意疏遠紀思涵。看著小丫頭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紀思涵再看台下慢慢走上來的慕若離一身鳳袍,心裏更是氣憤難忍。
在慕若離遞過茶盞的時候,紀思涵氣的發抖的手恨不得扇她一個耳光,可是在百官麵前又使不得。她努力的保持笑容,遲遲不接慕若離遞過的茶盞。
“母後,請用茶……”慕若離也同樣笑著看著紀思涵,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哦……”紀思涵漫不經心的挑挑眉毛,懶得轉動眼睛,用不大卻能讓所有人都聽見的聲音說:“知道哀家為什麼不接你茶嗎?理由有三。第一,紅顏禍水,今日皇上為你荒廢早朝,惹得朝中百官頗有微詞;第二;不懂尊卑,”她伸手撫摸著慕若離身上的鳳袍,將手指壓在鳳袍的鳳凰眼睛上,冷笑著繼續說:“多美的鳳凰啊……西夜最尊貴的標誌,可是卻出現在小小妃子的朝服上……你是想告訴哀家,皇後的位置,你勢在必得嗎?”
紀思涵的話越來越冷,當遇見有著冷如冰霜的眼睛,卻偏偏嘴角含笑慕若離,她就明白,這個女人是她一生的勁敵。她長了一副與尹離歌相似的臉孔,先來了一個慕若離,現在又來了一個她……
南風淵說,她是他從外邊撿來的女子。撿這個詞用的好,喜歡就護著,不喜歡就隨手扔掉。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慕若離的屍首,如果不是有商珠親口證明慕若離已經死了,紀思涵甚至會以為眼前站著的就是廢太後。
一樣的淡薄,一樣的狡黠。不動聲色就可以奪走她的全部。
慕若離跪在地上,將茶盞高過頭頂。不言不語,低垂下臉窺見不到任何神情。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像是一出啞劇,紀思涵不動,慕若離亦不動。
這種詭異的氣氛在紀淺月的驚呼中破解,之間紀淺月搖著大肚翩翩的身子慢慢的走進慕若離,似乎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