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睡了一晚上,早上起來時孫妙青覺得太陽穴滋滋地疼。
“小主今兒不舒服嗎?”紅綾關心地給她穿著衣服,說,“一會兒小主還要去景仁宮請安,要是不舒服,奴婢過去說一聲吧。”
“都這會兒了還去請什麼假,別讓人以為我任性耍脾氣。”孫妙青揉了揉太陽穴,覺得不得勁兒,就讓紅綾給自己按一按。
草草墊補了點點心,孫妙青覺得自己舒服不少。於是和欣常在一同往景仁宮去。
今日人來得齊,除了華妃和端妃,都到了。皇後都來了,周寧海才不緊不慢地過來,說華妃陪伴皇上去馬場,今天不能過來請安了。
周寧海一走,齊妃怒道:“連一個奴才都這麼得意,皇後娘娘麵前也敢怠慢,華妃真是放肆!”
“好了,她的性子也不是一日兩日才變成這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大約是覺得自己麵子上過不去,皇後又補充了兩句,“想來是皇上心血來潮,邀走了華妃,以至於奴才來遲稟報。”
孫妙青想,這倆人真是命定的仇人,非得一個把另一個鬥倒才算完。
對麵甄嬛見孫妙青眼下一圈青,關心地問:“孫妹妹是昨晚沒睡好嗎?”
孫妙青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好意思當著敬嬪的麵兒說是因為白天睡多了,夜裏睡不著覺,便隨便找了個借口:“有日子沒收到家裏的來信,不知母親兄長是否都好。日思夜想,我便有些精神不振了。”
曹貴人捂嘴笑道:“難道孫妹妹是因為年將軍進宮看望,也羨慕了不成?其實隻要孫妹妹有了喜事,待到七八個月時就能見親人了。”
“姐姐說笑了,我哪兒有那麼大的福氣。”
說話時,孫妙青神色淡淡的。曹貴人這話不好聽,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沒了好臉色。
欣常在冷笑:“曹貴人這話說的容易,要懷上龍嗣,也得皇上肯翻牌子啊。不如你替咱們想想,如何讓咱們也能如華妃那般承雨露君恩啊。”
曹貴人抱歉地笑笑:“妹妹太高看我了,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
皇後掃視全場,看著神色不一的嬪妃,說:“本宮不喜歡聽這些爭風吃醋之語。皇上這些日子是偏愛華妃一些,你們也不要因此自怨自艾,該找找自身的不足之處,及時改正才是。知道嗎?”
“是,嬪妾知道了。”
從景仁宮離開,敬嬪對孫妙青說:“我今兒要往寶華殿去供兩個海燈,再把之前抄錄的經文交在佛前供奉,你可要一同去?”
孫妙青關於寶華殿的記憶都不太愉快,她撓撓頭:“我早上吃過葷腥,過去會不會冒犯佛祖呢?”
敬嬪笑道:“佛祖眼中眾生皆是平等,又怎會因為你小小的貪欲而感到冒犯呢?你方才說惦念家人,不如就去寶華殿給你家裏人供奉海燈祈福。”
“對呀,你自己是不是也沒供奉過?”欣常在插嘴,“該給你自己供奉兩盞,每日添個二三斤香油,沾沾福氣。”
客隨主便,孫妙青想宮裏的女人都這麼做,自己隨大流就是了。
於是她們三人去鹹福宮取了敬嬪抄好的經,再一同到寶華殿去,先是在佛祖麵前敬了三炷香。孫妙青在喇嘛的指引下供了一盞大海燈,後又隨敬嬪去佛祖麵前供經書。
負責供經的喇嘛第一次見到孫妙青。他觀察一番後說:“小主心性有些浮躁,不如也抄錄經書,一則向佛,二則靜心,三則可積福積德。”
想起自己給太後抄書的經曆,孫妙青不太想幹這事。她不信佛,抄了也是白抄,何必浪費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