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孫狗子家拿回了水田,還得了二十兩銀子賠償,劉寡婦急忙跪倒在地哭訴。“青天大老爺,我有冤啊。”
“何人喊冤,速速報上姓名。”知縣大人最希望看到村民主動報案,大庭廣眾之下判案,更能弘揚正氣。
“民婦劉秀蘭,兩年前漲大水,我家五畝水田在高處,全村的田地都淹沒了,大巴頭硬說是我家田裏的水淹了他家的地,要拿兩畝田賠償,我家男人不同意,就把我男人打的吐血,後來強行拿六畝旱地換我五畝水田,我男人氣得一病不起,兩個月不到就死了,請縣官太爺為我作主。”
翻閱地籍卷宗果然如此,真是無法無天,驚堂木響起。“罪犯孫富貴,劉秀蘭所說是否屬實?”
大巴頭在牢裏也沒人敢欺負他,一是混混名聲在外,二是同時關進來的兄弟多,縣衙除了單個提審了一次,後來就沒有理會他們,還以為過陣子家裏人就會弄他出去,剛剛看到娘被打板子,心理開始著慌。
“他男人是病死的,與我無關。”他還知道不能有殺人的罪名。
“縣衙暗訪村民證實,劉秀蘭所說屬實,孫富貴辯解無效。判:孫二福歸還劉秀蘭水田五畝,六畝旱地當賠償不必歸還,他男人的死與被告打傷有很大關聯,另賠十兩銀子撫慰。”
這樣的判決激起了眾多受害人的希望。“青天大老爺,我叫王根子,大巴頭逼迫我家給他種地,八畝多旱地包種包收,一年隻給兩擔番薯,已經是第五個年頭,我要他家給我算工錢。”
這是一個新出現的問題,衙差沒有了解到。“不用下跪,站起來回話,為什麼會逼迫你家?”
王根子:“大巴頭說小時候我哥打過他。”這也叫理由?話又說回來,他們想欺負某家人肯定是吃準了弱點。
真是荒唐,沒想到當了快大半年年的泰安知縣,竟然有如此惡劣之人。“就你一家被逼迫嗎?”
王根子往人群裏揮了揮手,剛剛他們一起商量著要告官的,他隻是性急第一個跑出來 。
“我們七家幫他種了四十多畝地,除了兩擔番薯一文工錢都沒有。”幾個人一起站出來七嘴八舌說的有點亂,但大家都聽的很清楚。
柳知縣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孫家人。“孫二福,地契都在你名下,這幾家人的工錢你打算什麼時候付?”
孫二福被點到名趕緊跪下,老太婆被打的皮開肉綻連哭喊的聲音都沒有了,他可不能犯傻。“縣官大人啊,家裏蓋屋子欠了不少債,要不等明年收了糧食給補上。”
“那就是說他們七家說的是實話?”一介草民的雕蟲小技,豈能逃過柳大人的法眼。
孫二福很識時務,連忙點頭承認:“是是是,小民明年一定補齊。”
“啪”驚堂木震懾住竊竊私語。“鑒於孫二福五年未付工錢,現在手頭拮據,判:王根子等七家以所種之地抵所有工錢和利息。”
這個判決是在教訓孫二福,養不教父之過,父子倆暗通取款欺壓鄉裏,不嚴懲難免會有惡勢力回頭。
本打算能要到工錢就心滿意足,以後再不用給他家種地,心裏已是寬慰,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七個人同時跪下叩謝。“謝謝青天大老爺。”
這下子彙騰了,好幾家人搶著上前告狀,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衝到台前跪下。“縣官大老爺,大巴頭搶了我家四畝多旱地做屋子,旁邊地裏的番薯也被糟蹋了不少,我要他陪十兩銀子一畝。”
柳知縣看著這個稚氣未脫的孩子聲音溫和的問道:“站起來回話,你是誰?為什麼家裏大人不來告狀?”
男孩子站起身低頭回答:“我叫韓山子,爹娘怕事不讓我來告狀,可我們全家辛辛苦苦開出來的地不能給白搶了。”
韓山子的目的是想拿到被占旱地的賠償,該合多少錢一畝不清楚,之所以會說出十兩銀子的數,純屬順口。
“啪”知縣大人聲起。“派人丈量,屋子占地按圍牆外三尺計算,十兩銀子一畝,地裏番薯不再另賠,韓山子,你可滿意?”就該這樣痛打落水狗。
韓山子連忙回答:“滿意滿意,謝謝知縣大老爺。”一畝旱地也就值五六兩銀子,他說出十兩銀子一畝後,嘲笑聲道蓋過了差爺們的呼喝,沒想到真判給了他。
接下來燒磚瓦的掌櫃拿了三十兩銀子的欠條要賬,做屋子的大工匠要餘下的工錢,一些幫工也結伴清算工錢,鎮守衙役讓大家排隊登記,核實後再作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