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兩輛馬車駛出了泰安縣,楊鬆林和楊煥城兩個人坐的是大鬃馬,周子貴趕車,小紅拖著六個少年跟在後麵,車廂裏楊鬆林如坐針氈,他本想和六個少年一起擠在小紅車上的。
喬璟妍知道他的想法,畢竟這個時代忌諱男女授受不親,他們不是親生父女,坐在這麼狹小的空間難免有些尷尬。
“義父,你得從心裏接受我是個男孩,我們要在路上走兩天,要不聊聊你是怎樣娶到義母的?或者談談你的書院設想也行,時間過起來會快很多。”幹坐著誰都不自在,聊天是打發時間的最好選擇。
有了話題氣氛就截然不同,楊鬆林立刻進入規劃空間。“煥城啊,我有一個想法,就是把楊嶺村作坊的全部收入投到書院這邊,包括你之前給的一百兩銀子,我們合夥辦書院。”
這個想法還是兒子楊晨旭提點的,當初喬璟妍就是與五爺合夥,竹玉齋和玉竹軒才開的一帆風順,他現在需要好幾百兩銀子,這個義子是最佳合作人選。
合夥開書院喬璟妍還真沒想過,二十一世紀把教育當作一大產業,可這古代老百姓肚子都填不飽,讀書就成了很奢侈的事情,靠書院賺銀子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
馬上回絕似乎不太好,就當是支持他的教育大業吧。“可以啊,開一家大書院,像紫金書院那樣有住宿的地方,說不定府城縣城都會有人來求學。”
“還不敢有 那麼大的設想,那天你說讓一些不參加科舉的人學手藝,這法子很好,到時候請幾個手藝人當先生,交不起束脩的就拿工抵。”楊鬆林在招收學生方麵考慮的最多,沒讀書的孩子基本上是家境不好的,請他們的家長來建校舍,工錢記賬抵扣孩子的束縛,可謂是兩全其美。
“做工抵束脩這個方法特別好,學手藝的人年齡比較大,半天學習半天做工,學完了發一個畢業證書,蓋上書院的印章,出去找活不僅容易,工錢也會比別人高。”拿著畢業證找工作,書院的名氣也隨之傳開了,生源問題也得到了解決。
“還可以請幾個會武功的人來當先生,這部分人學成了鏢局會搶著要,即便是被征了兵役也有防身的本能,生存下來的機會也大,說不定還能立功受獎,不是還可以考武狀元嗎?”把一個古代書院辦成文武學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接受。
“這個好這個好,你比我想的更周全,回家我寫一份學生招收和教學流程,我們好好合計合計,哈哈哈,我的後半生不再是碌碌無為了。”找到了奮鬥目標,楊鬆林仿佛回到了八年前接到升職文書的那一刻,躊躇滿誌熱血沸騰。
坐了一天馬車腰酸背疼,晚上住在吉水縣的客棧,第二天路過楊嶺村時,楊鬆林怎麼也不肯下車,堅持要把喬璟妍送到府城安頓穩妥才能走,說是夫人交待的不能違背。
永州府的城門高大氣派,進城的人馬必須排隊等待檢查,糟糕沒有帶路引,她根本就不知道進城要這個東西,而且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東西,還好義父一起過來了,要不然他們一幫人肯定進不去,說不定還會當做逃奴抓起來。
一輛馬車靠近,車上窗簾掀開露出白守禮的腦袋。“楊煥城,等會跟在我的馬車後麵進去。”
坐累了下車打個招呼順便伸伸手腳。“早說你們也要過來我就少來一輛馬車,全擠你車裏多熱鬧。”看見柳青也在車裏笑的勉強,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這兩個家夥不會一直跟在後麵監視吧?
想著還真有這個可能,生氣又能怎樣,都到人家屋簷下了,那就愉快的接受吧,隨他們玩好了。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可見人家蔣先生的戰略思想還真是有曆史淵源的。
馬車進了一個偌大的庭院,嶄新的門牌寫著“楊府”,一群下人排隊迎候在一側,柳青下車打招呼。“楊舉人,楊大少爺,這些仆人都是為你們準備的,隨意派遣。”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仆低頭上前躬身作揖。“老爺、大少爺,老奴是管家陳德貴,領十一個下人給主子請安。”也就是說這個庭院有十二個仆人使喚,不錯,不錯,這才是大戶人家該有的規矩,主仆之間涇渭分明。
楊鬆林遲疑了一下揮手道:“陳管家,先把這一行人都安置好,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初來乍到多看少問,最起碼得熟悉住的院子所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