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很擔心,兩個孫子千萬不能有閃失,連忙吩咐道:“快去請太醫,身邊這些奴才是怎麼照顧王妃的?若是出了半點差池,小心要你們的狗命。”
喬璟妍由丫鬟攙扶著坐下,喝過茶水後氣息才稍有平穩。“謝母後關愛,我總是性子急,聽說您來了,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迎上。”
太後可沒有多大心情在這裏說客套話,直接拋出來意。“王妃馬上就要臨盆,這偌大府邸也該有個人幫著管,把芙蓉院收拾好迎娶側妃。”
“母後,王爺回京城了?”喬璟妍不答反問,管他什麼側妃妾室,她要跟暄王當麵闡明自己的態度。
太後也不接她的話,幾十年來後宮生涯,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想拿男人做擋箭牌門都沒有。“兒女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本宮做主下月初迎娶側妃。”
已經是八月末了,隻有幾天時間準備,娶側妃這麼隨意的嗎?喬璟妍像個局外人,品著茶等下文。
“王妃可有意見?”太後柔聲逼問。
“兒媳不敢。”這個女人久居食物鏈最頂端,習慣壓製他人,盡可能不要去惹怒她。
太後即便不滿意這個回答,也不會繼續難為一個孕婦,隻得親自安排。“王妃身子不便,邱嬤嬤帶幾個人過來操持,有事找管家商量。”
這是要完全擺脫她,喬璟妍也不管這些,直接問:“母後,王爺哪天到達京城?”
她隻找暄王理論,要不是這個男人,什麼皇宮王府太後側妃,跟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暄王回不回來迎娶之日都不會改變。”太後強硬回複。
原來太後的意圖是先將人娶進門,不論暄王是否同意都得接受這個側妃。
喬璟妍看穿了就不可能坐視不管,語氣也是十分堅定。“母後,還是等王爺回來再操辦吧,暄王府的迎來送往本該是兒媳份內事,何須勞煩您老人家。”
這個合情合理的拒絕,一下子就點燃了太後的怒火。“你敢忤逆本宮?”
“不敢,請母後息怒。”本來就是晚輩,老老實實伏低做小。
“嘴上說不敢,實際上忤逆多次,看在你有孕在身就不予計較,但是側妃必須如期進府。”太後親自擺架出宮,就是為了落實此事。
忍氣吞聲迂回了這麼久,結果仍然沒變,喬璟妍幹脆也不裝了,淡定地說:“王爺沒有回來之前,任何女人都不可能進府。”
太後似乎抓住了把柄,指著王妃斥責:“你這個妒婦,任意打發王爺的侍妾,阻攔王爺娶側妃,女人善妒是犯了七出之罪。”
七出之罪的後果就是被夫家休棄,喬璟妍當然不會承認,她厚顏無恥的辯解。“不是兒媳善妒,王爺曾承諾過,要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養育兒女。”
太後肯定她說的是謊話,否則暄王不會默認側妃之事,可當事人不在場,在一群奴才麵前爭辯有失皇家身份。
於是,直接跟她來個下馬威。“沒教養的王妃謊話連篇,不僅善妒還忤逆長輩,去把京兆府尹叫來,我要替暄王休妻。”
隨行太監得令跑的飛快,喬璟妍表麵上裝作無所謂,心裏卻有一萬匹馬在奔騰,這個結果雖然早有預料,可真正來臨還是無法平靜接受。
不到兩盞茶的時間,京兆府尹急匆匆趕到,聽說太後要以七出之罪休棄王妃,落筆前還是問了一句。“暄王妃可有話要講?”
這是在給王妃台階下,暄王人在邊關,太後也不像是真的要休棄王妃,解釋幾句服個軟事情也許就過去了。
喬璟妍感覺到了府尹大人的台階,可她不能領這個情,服軟意味著底線失守。
“太後一言九鼎的,民婦無話可講。”稱呼上的改變確定,她已接受被休的事實。
休書一式三份,喬璟妍起身接過自己那份,看都沒看幾個折疊放進袖籠,順帶拿出一串鑰匙說:“這是王府中櫃的鑰匙,請管家轉交給暄王。”
“不許帶走王府家業。”太後說的王府家業是指玉竹軒和竹玉齋兩個鋪子。
喬璟妍誤以為是身上的頭麵首飾,正當她一一摘下準備離開時,太醫急忙趕進門。
“太後吉祥,我來給王妃請平安脈。”其實太醫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屋裏發生的事也聽了個大概,此時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孩子的安危最重要,喬璟妍再次坐下,伸出雙手配合。“總體還好,就是脈相起伏頗大,還請王妃凝神養心,多注意休息。”
太醫的話突然提醒了太後,暄王府最大的寶貝差點被她帶走了。“把她給我攔住,產下孩子才可離開王府。”